東域,北方蒼涼之地
深山中傳來“哢哢”的聲音,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空氣都蒙上了一層銀亮的光紗。
“呼——”少年長舒一口氣“今天的柴火量應該夠了吧,可整整砍了我兩個半小時呢!”
少年身後盤曲彎折的黑色木頭赫然堆成了一座小山,藤條潦草地纏繞在柴火上,恰好能讓一人背負起來。
少年佝僂著背,背負著薪山一步一步向家裏走去,稚氣的臉上爬滿了黃土與灰塵,但依舊可以依稀辨認出他充滿稚氣而又澄澈的雙眸。
“呼————終於到家了’
少年口中的家荒涼破敗,整個村子裏隻有寥寥幾戶,甚至不能稱之以村子,水珠伴著黃泥從石頭堆砌的縫隙中滲出。
村口更是不堪入目,一扇殘破的大木門上掛著蒙滿灰塵的牌匾,
可以依稀辨認出上麵寫著的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雲村”,牌匾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搖欲墜,
整座村中隻有村口的老槐樹閃著亮光,據說是某位強者親手栽下的,現在已經長得五人合抱粗壯了。
少年走向近在咫尺的村口,村口,老村長和他的黑貓一同在老槐樹下小憩。
但老人似乎察覺到了少年的到來,閉著眼睛說道:“卿安小子回來了,今天又去山上幹活了吧,回來這麼晚,讓爺爺猜猜,是去挖野菜?還是去砍柴呢?”
許卿安嘴角微抽,腹誹道,您老都能感應到我來了,還感應不到我身後辣麼大的一座山嗎?
卻道“爺爺,我今天上山上去抓兔子了,改天給你安排一件兔皮大衣”“臭小子,少打諢,快回家去,太晚了,你娘還等你的柴火燒飯呢!”
“壞了,壞了。忘記時間了,爺爺再見!”許卿安跑得飛快,隻是向後揮了揮手。
“這小子。”村長笑了一聲,摸了摸黑貓的炸起來的毛奇怪地說道“也怪,玲瓏今天怎麼會一直炸毛呢?奇怪”
說罷,又閉上了唯一的一隻露出的眼睛。
背著柴山走到家裏,推開門,隻見一個婦人在庭院裏忙忙碌碌,月光灑在她身上,好像是想為她洗去一身的疲憊。
聽見推門聲,婦人驚喜地回過頭,“卿兒,你回來了!”
說罷轉身去拿了一條熱毛巾,替少年擦去了臉上的塵土,少年露出了原本的麵龐,青澀但卻帶著堅毅。
“娘,我幫你做飯吧”少年來不及歇息,向廚房走去
不久,飯菜上桌了,零星的米粒混著野菜葉根飄在粥上,點綴著幾粒紅色的果子,瘦瘦幹幹,清湯寡淡。
但少年卻吃的囫圇,看來一天的勞累讓他餓壞了。
婦人雙眸含柔地望著少年,良久,婦人唇齒輕啟“卿兒,今年你就十二歲了,再過幾天就是大人們來村子裏挑選優秀孩子的日子了,你明天就別幹活了,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爭取走出咱們這個小山村,看看外麵的大世界,至少是替娘去看看”
婦人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少年。許卿安盯著婦人的眼睛堅定的說道“娘,沒事,孩兒心中有數,您放心”婦人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心中歎氣,但還是選擇相信了許卿安。
吃完飯,許卿安便朝著柴房走去
“唰——”鋒利的鐮刀割開了纏繞木頭的藤條,柴山嘩的一聲散開,許卿安將柴火一個個拾起,擺好,這些柴火可以讓他和娘溫暖地度過整個寒冬了,少年笑了起來。
信步走回榻下,許卿安疲憊的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沉沉睡去。
月光照耀在柴堆之間,那柴堆竟然閃耀著亮黑色的光芒,寂靜的夜裏,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