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眉頭都皺緊了,問道:“那些是什麼人?那個地方又是何處?”
宋寧握緊了拳頭從臥房裏搬來了一張小桌子,將之前眼疾手快保住的酒壺放了上去,又拿來了兩個茶杯,斟滿了酒,率先幹了一杯,沉寂了片刻說:“師姐,你知道我是如何來到狐仙穀的嗎?”傾城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宋寧的身世,她也知道宋寧其實是在自問自答。
果然,宋寧慢慢的開口說:“我是被五師叔救回來的,五師叔管理穀外的貿易,經常在外奔波,那一天剛好在登臨鎮的碼頭發現了我,登臨鎮地處沿海區域,也是靠在海中捕魚生存,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海裏其他的活物還能吃罷了,果然,世人都不如我師姐聰慧。”說完,宋寧真誠的笑了笑,傾城也跟著笑了笑。
宋寧接著說道:“我是從海裏飄上來,當時許多人都以為我死了,甚至對著我指指點點,雖然我處於昏迷,但也能聽到那些人說的話,一個五六歲渾身是傷的小姑娘就這麼赤裸裸的躺在海邊,有的人對此很是憐惜,連聲斥責傷害我的人,怎麼對一個小姑娘下如此狠手,有的人則口出惡言,說這麼小一個姑娘就不知檢點,以後一定不是個正經人,但是五師叔正在海邊拉魚,聽到動靜便走了過來,脫下衣服蓋在了我的身上。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冷,不隻是身體上,我甚至沒有了求生的意識,真的很想永遠醒不過來,可是五師叔為我披上的那一件衣服好暖,暖到我以為太陽跑到了我的身上,後來我被五師叔抱了起來,送到了狐仙穀。
在馬車上的時候我一直在高燒,昏昏沉沉的,五師叔便一直在我的耳邊說話,他讓我振作起來,一定要堅持下去,他還親手喂我喝藥,我始終不肯張嘴,後來五師叔在我耳邊說,隻有活下來才能報仇,才能將那些傷害我的人繩之以法,才能讓他們付出代價。
終於,我被這些話打動了,開始張嘴喝藥,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舒軟的床上,蓋著溫暖的被子,青良醫師正坐在一旁熬藥,師父和五師叔站在一旁小聲的說著什麼,隻是二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還是靈兒第一個發現我醒了,嗬,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好小啊,雖然和我的年紀差不多大,卻是小小的,但是她的眼睛很亮,很暖,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真的很可愛啊。”宋寧發自內心的笑著,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靈兒的場景,怪不得呢,宋寧很喜歡安靜,卻能容忍靈兒嘰嘰喳喳的個性。
宋寧又飲下一杯酒道:“大家知道我醒來後都圍了過來,可是我卻害怕極了,我不管身上的疼痛坐起了身,在床角縮成了一團,師父連忙上前告訴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讓我不要害怕,她的眼眶紅紅的,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心疼,因為我有一次被別人欺負,我娘看我的眼神也是這樣的,可是我還是很怕。
青良醫師也連忙說讓我不要亂動,不然傷口會裂開的,靈兒那個丫頭直接爬上了我的床,對著我染血的衣服呼呼的吹著,她說吹一吹就不疼了,我這才發現,我居然穿著好看的白色衣服,隻不過這衣服卻被我弄髒了。
後來五師叔出聲說,若是我沒有去的地方便可以在這裏安頓下來,拿這裏當家一樣,我聽到了昏迷時熟悉的聲音,這才看向了五師叔,五師叔笑得一臉和藹,我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然後放鬆了身體點了點頭,後來經過青良醫師的治療,我逐漸好了起來,但沒有人問過我發生了什麼,經曆了什麼,我知道,他們是不想揭開我的傷疤,而狐仙穀,也成了我第二個家,最寶貴最溫暖的家。”
宋寧手裏摩挲著酒杯,接著說:“所以,除了師父和五師叔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是如何來的,可是師父和五師叔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我的身世,我身上的那些傷是怎麼回事,我不愛說話,師父也不曾管過,隻是說隨我高興罷了,就連我的任務也是最輕鬆的,可以說,除了你之外,我是狐仙穀裏最自由的人,可以隨便出穀,惹來了一眾人的羨慕,而我也是為了四處打聽那些混蛋的所在,我以為師父和五師叔都不知道,卻沒想到,他們其實在我小的時候就調查過,隻不過,任何東西都沒有查出來,直到長大後的某一天,師父說:寧兒啊,想做什麼就去做,但是別忘了,你的身後有狐仙穀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