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錦連忙上前上下打量著白鯉,確認她沒事這才放心,花悅走進房間,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皺眉,那些黑袍人的屍體有些是完整的,而有些卻是七零八落一眼拚不出完整的樣子來,這景象,正同那日山洞中滿地的野獸屍體一般,而祈淵此時正扶著桌子緊閉雙眼,氣息紊亂,額頭的青筋爆起,似乎在極力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花悅連忙走了過去,白鯉清楚的感覺出這個人極其危險,隨即也跟了上去,時刻警惕著準備出手,祈淵卻睜開眼睛,那雙瞳孔隱隱泛著猩紅,他看著花悅艱難的開口道

“別…別過來!”

花悅腳步微頓,卻沒聽他的,走過去扶著他,強行把他摁在床上躺好,祈淵神色微頓,卻意外對她生不出什麼血腥的念頭,隻能一邊強忍著內力暴動的痛苦一邊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你…”

花悅神色凝重,伸手將他的衣領扒開,又指了指旁邊桌子道

“幫我拿針”

白鯉點了點頭,迅速將針包遞了過來,花悅接過針包,手中迅速的抽出一根根銀針,準確的刺在祈淵身上幾處穴位上,隨著銀針落下,祈淵身體猛地一顫,緊閉上眼睛悶哼一聲,氣息卻慢慢平穩了下來

白鯉微微鬆了口氣,皺皺眉道

“花悅,他這是什麼情況”

花悅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過了一會才回應道

“看起來像是修煉功法出了岔子,奇怪,之前我竟然沒發現他的身體還有這個問題”

祈淵緩緩睜開眼,眼中的猩紅色已褪去不少,他看向花悅,已然恢複清冷的目光中掩藏不住難以言說的複雜,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道

“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裏,我竟欠了你兩次”

花悅再次把他摁在床上,有些生氣的瞪著他道

“你欠我的多了,不想再多一份債就老老實實躺著,針還沒拔就亂動,嫌我不夠累是吧”

這時,一直未出聲的白鯉突然看著祈淵說道

“我聽聞江湖有些邪門的功法,修煉起來速度極快,但過程卻有違人性,這種功法極易使人內力暴動走火入魔,我看這位公子剛才便是這種吧”

眾人聽聞皆是一愣,花悅目光探究的看向祈淵,他沉默片刻後,目光緊緊盯著花悅的眼睛緩緩吐出幾個字

“如果我說,是呢”

花悅眉頭緊皺,心中五味雜陳,修煉邪功的過程且不說有多違背人倫道德,每次邪功練成之人現世都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她忍不住問道

“你為什麼要練這種邪功?”

祈淵看著她的樣子苦笑一聲,打破了心中隱隱存在的一絲奢望幻想道

“你若後悔救我,現在便可以取我性命”

花悅聽了祈淵這話,心中一滯,原本緊握的手指鬆了鬆微微一歎道

“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後悔”

隨後她又站起身看著白鯉道

“況且,我們也不能僅憑功法,就對一個還不清楚善惡的人動手,對吧”

白鯉看了看花悅又看了看祈淵,無奈搖搖頭道

“你自己拿主意,我先去當地官府調些人手,處理一下這些屍體”

說完她深深的看了祈淵一眼,就帶著司慕錦轉身離開

祈淵聽到花悅的話後,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迅速融化,他別過頭去隱藏起眼中的情緒,裝作無動於衷道

“心慈手軟,也不怕惹禍上身”

花悅輕輕挑眉

“我做事但求無愧於心,倒是你,為什麼修煉這種功法”

祈淵沉默良久,繼而轉過頭,清冷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希冀低聲道

“我說我是情勢所迫,你可信?”

花悅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恢複正常,伸手拔出他身上的銀針調笑道

“哦?我信不信重要嗎?”

祈淵看著她抿抿唇,忍不住問道

“明知道我修煉邪功,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花悅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道

“就當是我這個人喜歡冒險吧,功法並沒有正邪之分,分正邪的隻有人,邪惡的功法不一定會濫殺無辜,所謂正道也不一定不會濫殺無辜”

祈淵的目光中隱隱閃過一些什麼,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花悅,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出她的真實想法,花悅也毫不遮掩的直視他的目光

此時,外麵傳來一陣騷動,白鯉帶著官兵回來了,官兵們將屍體搬走後,花悅和白鯉商量著帶上祈淵一起去藥王穀,他還需要後續的醫治,白鯉和司慕錦也沒有拒絕,任由他去了

祈淵跟在花悅身後,目光始終未曾移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而牽動心炫的源頭就在花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