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行歲被黎延初用“正當手段”搶過來後,錦衣玉食地藏著。
黎延初撫摸著裴行歲額間的花鈿,“愛妃可知此花鈿為何花?”
“每次都不同。”裴行歲低眉,“沒有規律。”
“可會有海棠花。”
“自是會有的,陛下到時可以看看。”
黎延初摸摸她的腦袋,“愛妃如此善言語,讓朕心情愉悅啊。”
裴行歲如含苞待放的桃花,臉頰緋紅,櫻唇輕啟:“陛下。。。”
黎延初起身,略帶歉意道:“愛妃也知,朕後宮佳麗三千人。”
裴行歲當然清楚,別人的三千是虛數,他的卻是真的。
有花樓女子、商賈之女、平民之女、權貴嫡女庶女、自己的女兒、臣子的老婆、自己的姊妹,甚至還有風韻猶存的太後。
可謂是變態至極。
裴行歲一想到黎延初的臉、身影,就直犯惡心。
黎延初搖搖頭,伸出手,又收回,猶豫不止。
“陛下可是有憂心事?”裴行歲探眸。
黎延初垂眸,“愛妃不必知曉。”
裴行歲清淺一笑:“陛下的事,嬪妾無需知道。”
黎延初恍惚了瞬:‘故人?……’
是,也不是。
“陛下政務繁忙,就不必在此過多停留了,有比嬪妾更重要的事。”
黎延初情不自禁摸上她的臉頰,順著臉頰,劃過兩鬢。
“愛妃有了少年白。”
黎延初瞧見裴行歲落了淚,心頭竟顫抖,他忙蹲下身,揩去她眼下的淚珠。
“陛下?”
“怎麼就哭了……”
裴行歲這才回過神來,伸手去擦,卻被黎延初攥住皓腕,“愛妃……”
禦前內侍應上折過來稟報。
黎延初淡漠,起身拂袖離去。
應上折瞧著裴行歲,麵色一驚,莫名的,故舊的悲苦散去,春風攬入十年春秋。
“貴妃娘娘有了少年白。”應上折行一禮,“咱家去給娘娘找禦醫。”
“不必了。”裴行歲周遭縈繞著濃濃的疏離之感,“公公跟著陛下走吧。”裴行歲柳眉彎彎,含情眸好似含著無盡憂愁,憂愁摻雜著情愛,“我倒是沒什麼事。”
應上折落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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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裴行歲變得憂慮萬分,思鄉之情溢於心間,怎的,就愛傷春悲秋,好像變了。是什麼原因?
“嫂嫂。”黎景煜跟在她身後,就像個小跟屁蟲,喋喋不休,永不休止,“你這是多愁善感~”少年繞著裴行歲轉了一圈,用手指比劃著,“我認識這麼多人裏,嫂嫂是最獨特的性子,竟然會不受控製地哭,會因為兄長不來看嫂嫂而哭,會因為在後宮沒有知心朋友而傷心,會因為白了少年頭,而悲切。”
裴行歲用帕子擦去臉上的淚水,點頭,聲音仍舊沙啞:“封祁,別叫我嫂嫂。”
“我不叫你嫂嫂,那叫什麼?”
“……”裴行歲又沒有記住,她沒有表字。
“嫂嫂一看就沒有及笄。”黎景煜撇撇嘴,“嫂嫂沒有表字,那封祁就隻能這樣喚嘍?”
“輕壹。”裴行歲重複,“輕壹,這是哥哥給我起的。”
“哥哥起的可不算數。”黎景煜抱臂,搖搖頭,似有些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