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認為我是個極倒黴的人,有時在這裏的某些寂靜的時段間,在我發愣的某一刻,我會回想起那些令我開懷大笑,又或是揮之不去的往事。每當我處在這樣一個時刻,我總覺得心底有愧,對任何人,乃至世界…”
我看著劉啟明用不知從何處掏來的紙筆,開首在上麵寫到
“時間,時間是基礎,而祂總有開始。”
“列如這次的開始,他可以是——我十九歲那年,那時,我作為市重點高中的尖子生,一直持有著一顆誰都曾有過的科研之心,於是,在我誌願選報的那一天,在那一封文件中,我隻填上了唯一的目標:s市科大。”
我看著他寫下這串話,淡然笑道:“你夠自信的,像個賭徒。”
他抬起頭來:“是賭徒,這也是天才的基本素養,他們大多數都自傲且瘋狂。”
“像你?”
“像我們。”
他笑著繼續寫道:“一段時間後,我收到了一封快遞郵件,我知道,那是我勝利的宣告書,可顯然,它出了些問題——這封信並非由我的誌願大學寄出,而是來自於同一個城市的另一所我從未正看過一眼的某醫學院,還是心理學…”
“我得承認,心理醫生在之後的幾十年裏非常的吃香,繁重的生活壓力讓大多數人都有了大大小小,或多或少的心理問題,它很有前途,可與我的夢想過於遙遠了。”
他停了停,長期不再握筆之後再去寫點什麼,的確很累,尤其是對於他這種殘疾人來說
我等到他又開始起筆:“當時我有些生氣,認為有人改掉了我的誌願,我找來找去,竟沒人可以對的上這個角色。”
“父母沒有關於使用電子設備的知識,而老師也不可能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對於幾乎沒有社交的我來說,被同學莫名改了誌願更是不可能的……”
“最後,我終於在臨近開學的前兩天,徑直走到了教育局書記的麵前,趕在他上車之前攔下了他,近兩個小時的調查與操作,我害他錯過了一次集會,但也讓我的學籍列入了s市科大的新生名單裏。”
“你怎麼想的,這麼拗?”我問他
“我寧願因為做了某一件事而萬劫不複,也不想因為懦弱而死於安樂。”
“所以你才會在這鬼地方,和我一起。”
“人在哪裏活不是活呢?在這裏甚至都不用幹活了。”
“我倒希望有班上。”
“人呀,得學會知足。”
我們相視一笑,他又開始寫道:“我選擇了一個剛剛開設不久,不被人看好的,且極不真實的專業:\u0027遠距離反力場超光速躍進\u0027,也就是時空躍遷。它深深的吸引了我,沒有太多的猶豫,我選擇了它。不過,很快就開始出了問題。”
“在這個課題曾經的主要引領者:王邇老先生——第二批參與原型機實驗的主任第一次在退下一線後的授課時,我就險些遲了到,那一天,我點電子鬧鍾成了一串亂碼的顯示器,那曾是時間外的提示,可惜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