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外,蝴蝶立刻恢複成了平時波瀾不驚的狀態。刺客並不是沒有感情,隻是職業的素養讓他除了跟項羽獨處的時間以外,時刻把自己的各種情緒深深的隱藏起來。
來到小玗和川島麵前,蝴蝶深施一禮,“川島公、小玗姑娘對家主施以援手,此份恩情沒齒難忘,日後若有差遣之處,蝴蝶定萬死不辭。也對大清帝國皇室及薩滿教諸位巫師萬分感激。”雖然明知道是相互利用的生意關係,並且彼此之間時刻處於互相提防的狀態,場麵話還是要說的。
“蝴蝶君不必掛心,我主與羽君有約在先,定當竭盡全力保羽君英靈不散,並幫羽君盡早凝聚靈體。”你有來言,我有去語。川島浪速的回答也是不溫不火,完全無意義的客套話。
三人一邊進行著這種毫無意義的寒暄,一邊從來時的路往回走去。在即將進入來時的通道前,蝴蝶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並不是發現了什麼異常,隻是一種單純的感應,一種作為頂級刺客對威脅的本能感應。環視一下四周,很容易就找到了帶給蝴蝶這種異樣感覺的來源。因為,在不遠處靠牆的地方有三個薩滿巫師打扮的人,兩個中年人以及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正毫不掩飾的盯著蝴蝶,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惡意。
被一個素昧平生的少年這樣敵視,讓蝴蝶有些莫名其妙,蝴蝶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隻是在心底默默的記下了少年的模樣。
三人沿著來時的通道,走出這個山腹基地,馬車早已停在外麵等候。自然有隨從人等將蝴蝶和川島二人送回來時的府邸。
而此時山腹之中的銅門內,四個薩滿巫師圍繞著楚霸王沉睡的石床,在一番手舞足蹈的召喚儀式後,楚霸王又一次睜開了空洞無神的眼睛,此時有五人正站在離石床不遠的位置。如果蝴蝶此時在場,定然能夠認出,為首的正是當初在墓室之外等候他的中年男人。
在楚霸王睜開眼睛後,為首之人開口道“霸王,我們已經按照足下的要求,將你的這個近衛喚醒了,不知道霸王可否滿意?”
“肅親王言而有信,無愧帝胄宗親。”
“那不知貴我之間的約定幾時可以履行呢?”
“肅親王言而有信,項某也絕非食言小人。項某當年兵敗垓下,自覺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乃於江邊背水死戰,以此殘軀向江東父老謝罪,項某雖死無憾。隻是不忍蝴蝶以及烏騅戰馬因某殉葬,故有此執念,幸得肅親王相助,了卻項某心願。項某殘生已了,僅餘一縷亡魂,早已再無爭霸天下之意,先前所承諾之事,項某隨時可以踐約,就看肅親王及巫主的安排了。”
“西楚霸王一言九鼎,實乃千古之大丈夫,且重情重義,善耆欽佩之至。既有楚霸王承諾,那我就請巫主盡快安排相關事宜。”
“但憑肅親王安排,另有一不情之請,希望在不給親王添麻煩的情況下,能對蝴蝶略微關照一二。”
“舉手之勞,霸王無需掛念,善耆定會安排照顧。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擾霸王了,霸王還需盡量處於龜息狀態,以凝集靈體,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早日成功”,說罷,略微拱手,帶著從人離開了石室。楚霸王也在薩滿巫師的儀式中再度進入到了休眠狀態。
掌燈時分,一處豪華府邸的密室中,肅親王、川島浪速、一個年約六旬的薩滿巫師、一個身著官服的武將、一個文質彬彬的儒生模樣的中年人以及小玗圍坐廳內。
屋內家具擺放莊嚴古樸,正中一張長條案幾,前有一張花梨木八仙桌,兩側各有一張太師椅,左右兩側對麵擺設三把官帽椅,每張椅子中間各有一個半月幾。家具擺放頗為中規中矩,但牆上所掛字畫則顯得有違常理,並非尋常所見的梅、蘭、竹、菊亦或春、夏、秋、冬,正中掛著由殷契文注釋的“河圖”,兩側牆上並未張掛字畫,而是在雪白的牆上墨色直接塗畫了“周天二十八宿”。官製的家具與方士的圖畫顯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屋內此刻官、洋、巫、將、儒、女這六個完全不相稱的裝束,就越發顯得怪異。
肅親王與川島浪速居中而坐,薩滿巫師與儒生分坐上、下手,武將與小玗末座。此刻屋內一爐檀香,幾杯清茶,看似頗為恬淡。除了巫師閉目養神、武將一臉嚴肅外,其他幾人均是雲淡風輕般的閑聊。
先是川島浪速開口道:“諸君,恕川島冒昧,此次計劃中的幾個預備載體現在準備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