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龜龐大的頭顱近在眼前,屏障內的人類無不大驚失色,紛紛聚攏在一起,相互說著無用的安慰。在如此危機前,令人稀奇的是人類反而團結起來,沒有一個人出來搗亂。
場麵很安靜,連尖叫都盡可能地被壓下去。幾個陌生男性還暖心的拍拍婦女的後背以示不要擔心。
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危難將他們的生命維係在一起。唇亡齒寒,一旦屏障被破,他們將徹底喪失生存的希望。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依靠那個神一般的男人,他既然創造出了護罩,想必應該有其他辦法能解除當下的困境。
可是……他為什麼還在沉睡呢?
“小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屏障遲早會被破壞的。”小寶焦急地說道,火燒眉毛了怎麼陳自命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狀態。
夏正婉沒有回話,她堅毅的望向那隻瘋狂的甲龜。又看了看一旁如雕塑般矗立的陳自命,心裏立刻有了決斷。
她三步並兩步跑到陳自命身邊與他並肩站立:“自命,不管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是你不能在睡下去了,大家…大家都需要你。”
此刻,沒有羞澀。夏正婉伸出右手與陳自命的左手十指相扣,冰冷在這一瞬間從掌心傳來。
夏正婉的手不但沒鬆開,反而更握緊了幾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侵蝕,但陳自命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他也在獨自與這份秩序的侵蝕而抗爭,人們需要他,而他需要我,我們是一起的。
砰!
烏龜又一記頭槌落下,蛛網的裂隙又大了幾分。它隨時都有可能裂開,可能就在下一秒。
屏障裏的人們心都揪緊了,他們緊張的攥緊拳頭,內心為陳自命呐喊,都期盼他能醒過來,救大家於危難之中。
陳自命依舊像雕塑一般站著,緊閉著雙眼。手還保持著海嘯落下前的那一刻。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還蠻好玩的。”夏正婉說道:“就像是指揮樂團的領導。”
陳自命無動於衷。
“其實,我在大學早就注意到你了。隻是當時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閨蜜還特別有趣的給你起了個外號,叫大木頭。”說到這裏夏正婉笑了起來:“那確實很像你,為什麼不來認識我呢?哪怕你說一句你好,我們不就認識了麼,真是個木頭,十足的大笨蛋!”
陳自命無動於衷。
“你的樣子變化了很多,尤其是你的眉心。多了好多愁容,我都差點忘了你長什麼樣。但是你還是你,我們終究相遇了。”
砰!
烏龜的撞擊愈發的猛烈,裂痕絕對撐到了極限,但就是有一股不屈的力量,頑強的抵抗著烏龜的進攻。
裂痕藕斷絲連,烏龜的進攻越是猛烈,裂痕之間就拉的越緊。後方的人們手牽著手自發的站了起來,學著陳自命和夏正婉的模樣並肩站立。
砰!
最後一擊,裂痕徹底被撞裂。空氣屏障在這一刻徹底被瓦解,眾人的生命昭然林立在烏龜的睥睨之下。
沒有人跑散,他們渺小的身軀與烏龜的視線對撞在一起。
“自命,下輩子找我談戀愛就早一點,現在太晚了…好晚好晚。”夏正婉抿著唇,不舍的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陳自命。
接著,她鬆開了握緊陳自命的手,向前大跨一步。雙手張開,把陳自命和所有人都護在身後。
她高傲的望向甲龜,語氣一瞬間由溫柔轉成了淩厲:“滾開,不然…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