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世界黨領地——命晚之城】
滾滾濃煙遮掩著天空,像一個巨大而厚實的黑障壁將整個世界籠罩在淒冷幽暗與絕望的陰影之中。
這座城市的最高處是一座挺拔的大理石人像,下麵用黃金注澆著鎏金大字:世界黨領袖陳自命,三董紀元02年,大敗夏國凱旋而歸。
然而,現今的雕像卻已失去了它曾經矗立的風采,隻剩下半邊身軀,猶如在戰火中苟活,上半身已消失無蹤。
像是被巨刃橫斬,斬處正好對應著人像的心髒處,應是有什麼力量狠狠地將其心砍去了一半。
雕像的身後,支離破碎的建築殘骸、鋪天蓋地的邪火、滿山遍野的屍體,婦孺、老人。
跟沒用的貨物一樣雜亂的堆放在一起,隆起一個個小山堆。
方圓千裏的地麵上,經過戰火洗禮後的土壤裂紋縱橫交錯,龜裂的痕跡似血脈般延伸到無窮遠的地方,與地平線交織為血色的光環。
直至你再也看不見它們消失在哪裏。
此刻的大地,無詞可形容其衰敗與死寂。
人類文明被徹底摧毀在無可挽回的三董紀元04年。
咚~
無盡的黑暗中,突然敲響了一陣清脆的鍾聲,那是秩序卡所化的秩序之鍾,在空空如也的世界中孤寂地回蕩。
一處廢墟中傳來了異響,陳自命粗喘著氣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建築殘骸推開,這上麵裸露的鋼筋險些把皮膚劃出一個大口子。
“沒有追來麼。”他掃視四周,滾滾黑煙蒙住了遠處,視線能及之處未能超過三米。
陳自命豎起耳朵又仔細聆聽了一會,確認沒什麼異響之後他心中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憤怒,像是一團瘋狂的火從胸腔整排整排往頭頂竄,險些讓陳自命暈厥過去。
不過陳自命從某種程度上還得感謝這股情緒,至少它幫陳自命一刻不睡的逃了三天三夜,逃到了自己的王都,那高高聳立的紀功柱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陳自命拖著受傷的身體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著,他能感覺到心髒劇烈的跳動,猶如一把重錘在無休止地敲打。
陳自命心中默念:保持清醒,要保持清醒……
路上不斷傳來死人的屍味。
咚!鍾聲又敲了一下。轉眼間,陳自命周圍的建築伴隨鍾聲化為一抹抹流光,沙礫般的白色粒子跟星河般緩慢的逆流而上,順著天空攀爬。
陳自命瘋狂的飛奔過去,想把這些白色粒子抓住。
他整個人撲在那些廢棄的建築上將它們緊緊抱住:“不,不….”懷裏的建築依舊不受控製的化作流光穿透陳自命的身體,繼續向天空湧去。
他的身體漸漸的開始變得透明起來,陳自命愣愣的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掌,開始扭曲、變形,這不是人類的手掌。
他的身體陡然間被定住了,僵硬的如同老樹皮無法動彈。
恍惚間,他看見黑麵董事獰笑著臉向自己走來,它的手中提著一個什麼東西的頭顱。再一眨眼,黑麵董事的身體就跟煙霧般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