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驟雨初歇,夜風微涼。
本來在這個炎炎夏夜,應該多一些清涼暢快,可張明軒的心情,卻是糟糕透了頂。
他仰躺在臭水溝邊,摸索著拔掉腦門上紮的東西,黑暗中看不清楚,摸著卻像個棗核,忍不住怒火中燒,大聲咒罵起來
“真特麼見鬼了,倒黴催的,我特喵撞了什麼邪啊”
剛剛畢業的張明軒,投了數十份簡曆,麵試十幾家公司,卻因為大學野了點,都沒過去第二輪。
不過孤兒一個,又衣兜漸癟,餘額歸零,快花光所有勤工儉學得來的微薄積蓄,總不能就這麼白白耗著吧。
畢竟不在大學了,房租死貴不說,也沒地方去吃,便宜還有肉的食堂大餐。
隻得去商場做了小時工,大熱天還要穿著毛絨人偶,跳舞唱歌,招攬客人。
誰想到還沒幹兩天,隻是說了薅人偶絨毛的熊孩子一句,就招來孩子奶奶無盡咒罵和投訴,直接混了個走人開除。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不口嗨還好,誰知自己嘀咕一句,讓下午找到的新東家聽見了,不知對方怎麼想的,竟然就因為一句話,也不用他了,半天又白幹了。
難道吐槽一句都有罪了?
好吧,倒黴才剛剛開始,不對,應該說還在繼續,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晚飯麵條裏吃出個臭蟲,算了,八塊錢一碗,它都不嫌我窮,忍了吧。
結果推開麵碗,幹嘔著起身出門,又來了個大馬趴。
走路,撞人挨頓罵。
過街,差點車撞了。
地鐵,減速閃了腰。
撒尿,拉鏈夾了鳥。
追公交,又把腳崴了。
這次都不是撞了邪了,張明軒感覺自己,大概是衰神附體了吧。
好不容易出了城,騎上共享單車,還有兩公裏就到出租屋,暴風驟雨從天而降,又成落湯雞了。
“算了,澆一澆就當洗個澡,衝衝晦氣也……挺好”
嗬嗬,還敢吐槽?吐槽要倒黴你造嗎。
暴雨來的猛去得快,可還來不及抖落一身雨水,哥們兒軋個水坑,連人帶車又摔溝裏了。
攥著棗核,抹一把鮮血,張明軒怒了。
哥們兒手指青天,一句怒吼怎麼也憋不住了:“賊老天,太特麼欺負人了,有能耐你劈死我……”
“轟隆,哢嚓”
嗬嗬,看把你能的,敢跟老天爺撓嗤兒,遭雷劈你造嗎?
暈過去的時候,張明軒隻有一個念頭:“太欺負人了,雨都停了啊,你還打的哪門子雷啊!”
也就是此時,雷霆加身,電光如漿,手中沒扔掉的棗核,卻是溢彩連連,仙氣飄飄。
張明軒感覺自己似睡還醒,半醒半夢,不知是過了一瞬,還是一直渡過半生,就這麼在流光溢彩中,仿佛越過了無盡虛空。
“嗯,這是哪兒?”
依然有點暈暈乎乎,可張明軒透過半開合的眼瞼,終於看清了眼前情景。
這是一間精舍,非常奢華的精舍,貌似故宮裏皇帝老兒屋子,也不及這裏分毫。
天花上鑲嵌好幾顆夜明珠,照的屋內熠熠生輝,如幻似夢。
房間內雕梁畫棟,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精。
家具都是千年柚木,精雕細琢。
物品擺設,也具都是整塊靈石原礦雕飾而成。
“咦,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張明軒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發木,似乎是記起些什麼,卻都不太連貫,又似乎忘記了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忘了哪一段。
想掙紮起身,手腳完全不聽使喚,想再把眼前看個仔細,卻隻能睜開個縫隙,雲遮霧掩,光怪陸離的看得不明不白。
“嘶,怎麼還有個女人?”
“九霄弟弟,姐姐的攝魂咒,你受不受用啊!”
一聲嬌滴滴,軟糯糯,似是要把人魂兒都勾走的聲音,傳入張明軒耳中,倒是突然讓他又多想起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