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
薄卿寒從祠堂裏走出來,神色漠然。
他雙手放進黑色風衣的口袋裏,漫無目的的隨意走動著。
冷風吹來,夾雜著雪花,吹著他的風衣下擺獵獵作響。
突然,一股更加濃鬱的苦澀中藥味兒,從某一個方向猛然飄過來。
薄卿寒下意識的望過去,一個破落的小院,是陳伯居住的地方。
劍眉微微蹙起,深邃的眸子中染上一絲複雜。
這種藥味兒,他好像有些熟悉,似乎是以前在哪裏聞到過。
停頓片刻後,薄卿寒就抬腳朝那個破舊小院走去。
走到門口,抬手推門,竟然推不動。
大白天的,小院的門竟然被從裏麵反鎖了……
這太反常了。
薄卿寒沉默片刻,就抬手敲門。
咚!咚!咚!
“陳伯,你還在嗎?”
院中原本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瞬間停止。
薄卿寒等了片刻,見裏麵依然是沒有動靜,就繼續敲門。
咚!咚!咚!
“陳伯,是我,開門。”
連續敲了三四遍,院子中才又響起陳伯的聲音。
“少爺,請稍等下,我這就來。”
然後就是陳伯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朝大門的方向走來。
嘩啦啦!
門栓被拉開。
吱嘎噶——
破舊沉重的木質大門,被陳伯從裏麵費力的拉開。
陳伯那滄桑的老臉,出現在麵前,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少爺,您祭奠完了?”
薄卿寒點點頭,貌似不經意的問道:“怎麼大白天還鎖門?”
陳伯一臉的局促不安,趕緊解釋道:“人一上了年紀,就格外的怕冷。”
“我把門關上,就能擋住不少風呢。”
“原來是這樣。”
薄卿寒一邊回應著陳伯,一邊抬起大長腿走進院中,銳利的眸光快速在院中掃過。
這個小院很小、很簡單。
不大的庭院,隻有三間房子,其他再沒別的。
薄卿寒貌似隨意的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問道:“陳伯,你煎的是什麼藥?聞著格外苦澀。”
陳伯微微一怔,趕緊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老頭子,哪裏懂得這些,反正都是大夫開的。”
“大夫說是止咳化痰,還清什麼肺熱的。”
薄卿寒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下,說道:“是嗎?”
“當然是了,大夫是這麼說的,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陳伯一臉的憨厚老實。
薄卿寒的目光在三間房子中快速掃過一遍後,就指了指東邊的那個房間:“那裏住著你生病的孫女?”
陳伯臉色一緊,趕忙道:“是、是的。”
“少爺,我孫女很聽話,不會亂跑,更不會去前麵的祠堂打擾先輩們的。”
薄卿寒笑笑:“我既然來了,不知道能不能見見你孫女?看看她得的是什麼病。”
“如果你找的那個大夫不行,就把她送去醫院,一切費用薄家承擔。”
“萬萬使不得。”
陳伯驚慌失措,趕忙道:“我們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傭人,哪裏能麻煩少爺費心。”
“我孫女的病已經好轉了,再吃幾副藥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