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並不是對愛情忠貞不渝至死方休的人,而我也不是非得要求別人對愛情忠貞不渝至死方休的人,所以當羊肉一臉神秘的跟我說要帶我去個妙處的時候,我就裝作不知糊裏糊塗的去了。這個妙處相信大家都知道,文雅點叫青樓,俗一點叫窯子,而我最近又學了一個新稱呼叫作勾欄。
可令人失望的是青樓裏麵的姑娘並不都是隻做皮肉生意的,但凡有點手藝有點特長的就打出了隻賣藝不賣身的牌坊,而像羊肉這種俗人是特別討厭此塊牌坊的,我比羊肉文雅一點,我喜歡又賣藝又賣身的牌坊。羊肉的銀兩不多,這一因素也直接決定了羊肉那種特俗的品味,我的銀兩還不如羊肉的多,好在讀過幾年書,這也就決定了我比羊肉文雅一點的道貌岸然的品味、我們倆的品味就直接決定了我們選得姑娘的質量。
上麵這段推測是我在進入青樓之前所想。可是當羊肉拉我進包間,在眾多殘花敗柳之間我卻發現一朵嬌滴滴的含羞草,在我輕輕一碰之時便哆嗦的抱緊了自己讓我無從下手。而正是這一可憐嬌氣一觸即潰的氣質深深打動了我。我試探著詢問她並把憐香惜玉之情表露無遺,她漸漸的開始打量我漸漸的給我說起話漸漸的說:“你跟別人不一樣。”
我問她:“我哪有不一樣,我跟他們都一樣,都是嫖客。”
她說:“我也不知道哪裏不一樣,或許是眼神或許是正經或許是——”
她停頓一下,似乎是在腦中極力搜尋著一個點石成金的詞彙。我看著她,她那雙在我進來時淒涼無神的眼珠變得活潑可愛起來。她抬頭,看著我說:“或許是,你對我有一種嗬護。”
嗬護,我不知道對一個陌生的女子怎會在一瞬間表露出這種情感,這種需要在日日夜夜的陪伴與接觸中才能表露和感觸的情感怎會在這種地方一觸即發呢。我問為什麼,可我還沒問出來,包間的們就咣的一聲被踹開。此時的羊肉正拱在一顆大白菜裏做豬頭狀,由於埋得太深,門被踹開的刹那沒有即使把頭拿出來,便被一直大腳揣中了屁股。“姐夫,爽嗎?”
那天以後,我便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過羊肉,我認為他應該是被浸豬籠了吧。而在這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跟她膩在一起,她就是那天我認識的姑娘,她叫韻兒,她說這是她的藝名,而不幸的是她隻有藝名。她跟我說自己是被養父賣進來的,養父走了之後老鴇便逼著她去接客,她死也不肯老鴇便往死裏打她。見我的那天是她實在疼得沒有辦法才答應出來見客的,卻沒想到碰到了我。我開玩笑說你真幸運沒碰見羊肉。
我說我看看你的傷口吧,她扭捏著看著我,但還是任衣袖滑下肩頭露出雪般白淨的肩膀肩胛骨以及脊背。脊背上麵還有斜斜的幾條還在洇血的鞭痕,我顫動著輕輕的觸碰這些傷口,她的身子便劇烈的抖動起來,我以為是因為疼,可這卻是因為她哭了,哭的如大雨滂沱。我替她穿好衣衫無聲的從後麵緊緊抱住她。她那顆劇烈顫抖的心仿佛已經感染了我,我們像對曆經磨難的愛人,哭的天昏地暗哭的天荒地老。
門就在這時被踹開,我也想不清楚為什麼每當我們溫存的時候,片刻之內這扇門就會被踹開。老鴇帶著幾個大漢闖進來:“你到窯子來談戀愛嗎,談也就罷了,我今天才發現那嫖資都是這賤人給墊付的。”我不解的看著韻兒,韻兒告訴我嫖資收多少怎麼手是自己說了算的,季末一結付清就行,所以我也就沒拿錢,其實我也實在拿不出錢,隻是想半月以後便會去縣裏學堂教書了,那樣倆月以後便能湊出這些錢來了,可是~~~
“你,把這賤人拉著去接客。”老鴇指著韻兒惡狠狠的說,韻兒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嚶嚶哭泣,我一把把韻兒拽到身後安慰道:“別怕”其實我已經努力的憋著尿了。“喲,這是一對薄命鴛鴦嘛。去,把這倆不要臉的分開,男的丟到窗外,女的丟到床上。”我努力掙紮著,可手無縛雞之力已經稱為不可抗力。我眼睜睜的看著韻兒被他們拉走,不知道拉到哪個肮髒不堪的床上。我被丟到窗外,老鴇鄙視的看我輕蔑的說道:“你以為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