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殺了他!”
“將他獻祭給偉大的神!”
“將他的血肉供奉給慈愛的神!”
“注射,最後一次注射!”
“將他刨開,將他的所有獻給幹淨的神!”
“獻祭,獻祭,偉大的獻祭!”
嘈雜、狂熱、瘋癲、血腥。
歇斯底裏的聲音如狂風暴雨侵襲著黃金十字架上的少年。
“活、活下去,帶著最後的傳承活下去,帶著最後的希望活下去!”
悲憫的呼喊逐漸遠去,哭泣的聲音不斷放大,直至震耳欲聾。
足夠寬闊的宮殿中央,一個十字架立在祭台中央,祭台上沾滿泥濘的鮮血,將祭台原本的顏色完全掩蓋。
全身赤裸的少年四肢被釘死在黃金十字架上,鐵釘刺穿了他的骨頭,匕首挑開了他的手筋,纖細的脖頸也被皮圈禁錮,可見的皮膚上滿是鞭痕,綻開的皮肉滲出鮮血,汙血在順著腳尖滴落。
十字架周圍聚集著狂熱的信徒,他們攢動著、呼喊著、祈禱著、他們的眼中是瘋狂,是渴望,是麻木不仁。
他們舉起的手有力的抓向十字架上的少年,像是陰暗中探出的無數鬼手,要撕扯盡少年身上的每一塊肉。
他們是一群瘋子!
一群要吃人肉,喝人血的瘋子!
“安靜!——”
一個白發白皮膚的和藹老者登上十字架的台階,他右眼戴著單片眼鏡,慈眉善目,語氣沉穩而撫平人心。
躁亂的人群慢慢平息下來,
“聽我說,神的忠實信徒們。”
躁動的人群都停下了動作,數萬雙眼睛全部看向老者、
“作為神屬旨意的傳遞者,我已經得到了神的旨意,神對這個獻祭——”
白皮膚老者佝僂的腰背挺直許多,麵容也更為莊嚴肅穆。
台下狂熱的信徒屏住了呼吸,期待老者接下來的話
“神的旨意——神很滿意這個祭品!”
“讓我們感謝神!”
全場完全寂靜了一瞬,隨後便爆發出如山崩地陷的吼叫。
“感謝神!”
“感謝神!”
這群狂熱的信徒,徹底瘋狂!
“一天後,獻祭開始!”
白皮膚老者聲音被完全淹沒在人山人海的呼嘯聲中,他扭過身,對著十字架上的少年笑道:
“成為神的祭品,您應該感到幸運,神對您的滿意,是您的榮幸。”
“——神,神不,不會喜歡我這,這樣肮髒的身體吧。”
十字架上的少年艱難的說出這句話,耷拉的眼皮,浮腫的眼睛,讓他看不清身前的人是誰。
他早已經被周圍狂熱的呼喊驚醒,也聞到了祭台上的血腥味,但他無法徹底清醒過來。
四肢處傳出的痛楚在剛開始的時候讓他幾度昏厥,但現在血快流幹的,傷口處隻有麻木。
神?
神的祭品?
“不。”白皮膚老者否定,抖動的胡子宛如催眠魔咒,“神喜歡的不是您這身惡臭的皮囊。神看上的是您的靈魂,您精神的純潔和深奧。”
“神說,您拋去這身皮囊後留下的一切,對神來說,是世界上最為純淨的補品。”
白皮膚老者扶了扶右眼上的單片眼鏡,語氣尊敬:
“您是最好的養料!”
十字架上的少年昂起頭,耷拉的眼皮盡力上翻,露出滿是血絲的眼睛。
這雙眼睛,沒有一點神采。
“要是神覺得不好的祭品呢?”少年問道。
白皮膚老者和善的笑道:“他們會成為下麵那群傻子的晚餐。”
少年無神的雙眼驟然空洞,對老者的話難以置信。
“你,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是剛才神告訴我的,他說是神諭。”
少年沙啞著聲音,像是拚盡渾身力氣說出一句不打磕吧的話。
白皮膚老者詫異的看了一眼少年,將耳朵湊了過去,
“神說——”
白皮膚老者聚精會神的瞪大了雙眼,
“——去你媽的!喝呸!”
少年吐出一大口血痰,黏在白皮膚老者的臉上。
這口血痰夾雜著血沫,汙血,胃酸,和營養不良的惡臭。
總之,這口痰惡臭到了極點。
白皮膚老者呆滯了一瞬,下意識鼻翼抽了一下,臉色慘白,當即幹嘔不止。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老子,老子的痰,香味十足吧!”
白皮膚老者拿出綢帕擦去臉上的血痰,勃然大怒。
“殺了你,殺了你!神說現在就要殺了你!”
原本狂熱的信徒更加狂熱,看向少年的眼神更像一道美味的獵物。
“來,我巴不得快點,反正你爺爺我也沒有幾天活頭了!”
少年貌似更加癲狂,髒汙的長發下的猩紅眸子如野獸般散發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