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吻星河,我隻想吻你,碧荷落泥潭,與你白日纏歡
——題記
殯儀館,伴隨司儀帶著沉重悲痛的語調說出最後一聲“一路走好”,喪禮就算是辦完。
少女一身黑色連衣裙,襯托腰身不堪一握,裙擺下,一雙纖細筆直的小腿白的發光,烏黑柔順的長發鬆鬆束在腦後,紮了一個幹淨利索的低馬尾,露出她清靈毓秀的五官。
瓷白無瑕的手臂上纏著黑紗,她乖巧地站在門口,頭低著,鞠躬送別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她嚐試著擠出幾滴眼淚,卷翹的長睫上下煽動,像是被迷霧困住的蝴蝶,可饒是如此用力,也實在哭不出來。
因為死的不是她親爹,隻是她的繼父,不常見麵,也沒什麼感情。
就算是她親爹,她也不會哭,不但不會哭,說不準還會笑出聲來。
從小到大的噩夢沒了,她自然是會覺得痛快的。
葉檸餘光掃了一眼身側的母親,她正抱著剛滿三歲的弟弟哭的泣不成聲,感覺下一秒隨時就要暈厥過去。
她覺得這樣不行,作為繼父的孝順女兒,她必須得表現出來很傷心,得想些倒黴事。
那......可就太多了。
比如生父在她十歲那年把情人和私生女接回家,和她們母女住在同一屋簷下,逼著母親接受她們的存在。
比如母親不肯,要和他離婚,卻被他打個半死,還揚言要把十歲的她丟到樓下去。
再比如父親為了還賭債,聽了小三的慫恿,要把她這個眼中釘賣給擁有變態癖好的債主。
還比如母親帶著她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六親不認的人渣,跟了現在的繼父,可她這“後富二代”還沒做兩年就又失去了乘涼大樹。
這麼想著,她還真的哭了出來。
不複盤都不知道,原來她還真的挺慘的......
小姑娘漂亮靈動的眼睛裏汲了兩汪水,像含著雨露的出水芙蓉,憐弱得讓人心肝直顫。
那些和繼父有生意往來的叔叔阿姨們都心疼地安慰她,讓她節哀順變。
她裝模作樣地點頭,誰能想到她哀悼的不是已故的人,而是自己坎坷的過去。
突然,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簇擁著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走過來。
男人個子很高,接近一米九,身形頎長略清瘦,,一身黑色西裝,敞著懷,露出裏麵深藍色的絲綢襯衫,麵料泛著幽藍的光,質地很好,襯衫上麵幾顆扣子沒係,隱隱露出他鼓鼓的胸肌,能看得出來他的身材優越,還很有錢。
起碼他袖口那對價值六位數的TATEOSSIAN袖扣就能證明他的品味和實力。
葉檸以為他也是繼父生前的合作夥伴或者是朋友,恭敬地鞠躬迎他進去,可視線裏,那雙纖塵不染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卻停在了自己麵前。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完全能把她青澀曼妙的嬌軀圈在勢力範圍裏,她這才意識到男人遠比從遠處看起來體魄要龐大。
她慢吞吞地直起身,那人的臉是衝著母親,雲淡風輕地問,“你就是蔡曉琳,我那個大哥的續弦?”
男人的語調輕緩,聲線清潤好聽,帶著家世富貴堆砌起來的鬆弛感。
蔡曉琳收起眼淚和抽泣,剛過四十歲的她依舊帶著江南美人的風韻,她怔怔地點點頭,“您是?”
“我是謝聿禮,謝聿廷同父異母的弟弟。”
葉檸驚訝地看著男人,原來他就是北城謝家那個風流不羈的小兒子,未來謝家的主人?
她沒察覺到自己的視線多麼讓人難以忽視,就這麼瞪著一雙勾人懾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直到男人英挺桀驁的麵孔轉過來,那雙狹長邪佞的丹鳳眼瞬間攫獲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