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肖點點頭道:“你等會兒將你那裏的東西搬來與我同住,明日我與你一起去事務廳裏測一測靈根。”
孟金鞍愣了片刻,嗤笑道:“肖哥,你不會是伺候人伺候上癮了吧?別這麼賤行不行?現在街坊裏都等著聽你笑話呢!景行跑了,轉頭來伺候我?真可笑!”
張肖盯了他一會兒,拿筷子掐了塊魚肚肉,丟到他碗裏:“來不來?”
“來!來!怎麼不來?”孟金鞍笑道,“就衝著這碗飯,我也得來!”
正說著,一箸子下去,將那塊白膩膩的魚肉丟進嘴裏。
咯吱!
是沙礫。
孟金鞍連忙吐出:“這是地上的那條!”
“啊。”張肖眯著眼笑,像真足的貓。
這麼大條魚,他舍不得丟,撿起來熱了熱,準備自己吃了,正好被孟金鞍撞在槍口上了,幹脆丟給他一塊兒,教訓教訓他。
孟金鞍的東西不多,一條布包就能裹完,也是,一個靠吃百家飯長大的小孩能有多少東西?
隻有被拋棄時,嘴裏含著那塊玉佩,最為珍貴,一隻五爪的龍蜿蜒盤根在那通透如冰,雕刻若雲的玉上,兩眼處點著鎏金,炯炯有神,紅色的繩結撚成流蘇,穿過那玉佩上的孔眼,墜下去,搖曳著,每當陽光落下,染了蜜蠟的墜子上,總有流光閃過。
孟金鞍躲閃著眼,將手裏攥的有些發熱的玉佩遞給張肖,小聲呢喃道:“飯費……”
張肖接過玉佩,看著他,想起孟金鞍小時候總因為這東西與街頭上的混混打架。
混混想把這東西當了換錢,孟金鞍當然不肯,那混混會一些法術,素日橫行霸道慣了,哪裏受的這等侮辱?
於是豎著手指,撂在唇邊,口中念了個土訣,竟使四周鼓起小土丘!
那土丘就像有靈性一般的蠕動起來,卟哧卟哧的向孟金鞍吐著泥丸。
那泥丸不大,軟爛,更多的是羞辱,肮髒腥臭的泥土糊他一臉,是為了警告他的卑賤。
混混看著他身上的汙泥,心中大悅,俯下身子強搶他的玉佩,孟金鞍卻是死活攥著,眼神恨的像要將他的皮連湯帶水的揭下來一般。
混混怒火中燒,拳頭雨點子般向孟金鞍砸去,張肖看不下去,諂媚著笑,湊到混混身邊,遞了根煙:“龍哥跟一個小屁孩動什麼肝火,走,上我家吃點東西去。”
王德龍瞪他一眼,卻將拳頭收了回去,接過煙,張肖連忙遞上打火機,湊到他唇邊。
王德龍點上火,灰霧蒙蒙的覆在他唇邊,抽出個空隙,罵道:“m的,張肖,你XX伺候小崽子伺候上癮了?送那個姓景的上學不算完,還X媽替這小逼崽子說話?真X媽賤脾性。”
“是,是,是……”張肖點頭和腰,眼角處皺出細紋,身子彎成蝦米。
王德龍睨了他一眼,拽著他的頭,踹開他家大門高笑道:“有燒雞,好,等會兒你再給我打壺白幹來,咱哥倆好好喝上一盅!”
“行……行……”
——
張肖看著孟金鞍好一會兒,轉身去台櫃上拿出隻匣子來,又並給玉佩將那盞匣子遞給孟金鞍:“要不?”
孟金鞍將匣子打開,發現裏麵是滿滿當當的一盒糖瓜。
圓嘟嘟的擠在一起,點著紅花描著綠紋,散發著甜膩香氣。
“給我的?”孟金鞍怔了片刻。
“不要?”
“要!要!”
他答道,莫明的溫熱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