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除了打更的更夫,就剩挑大糞的夜香郎,誰身上都沒帶吃的。
因此,趕路的這些天,蘇昊和旺財是一路餓過來的。
越往北邊走越窮,最近蘇昊已經淪落到啃樹皮吃野菜充饑的地步。
而旺財,莫名有骨氣,硬撐著不肯吃蘇昊的屎,於是餓得比蘇還厲害。
總而言之,一人一狗已經餓到分不清楚誰是人誰是狗了。
大概餓到極致的時候,素質會消失。
這幾天,旺財經常汪汪了很多狗話,係統都說罵得太髒,不予翻譯。
蘇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條狗在罵自己。
也不知道罵的什麼,罵得這麼髒。
蘇昊越想越氣,又抬手給了旺財一掌。
“怪你,不是讓你回滿庭芳送信順便收拾行李嗎?為什麼不記得帶銀子?”
旺財非常委屈。
還不是蘇昊,當初讓它去滿庭芳送信的時候,交代了一大堆要帶的東西。
什麼都想要,又要被褥,又要鍋碗瓢盆。
它一條狗哪能記得這麼多東西,拿了這個就忘了那個。
現在蘇昊的隨身空間裏塞得滿滿當當,裏麵都是他們的衣服和被褥。
甚至還有一缸水、十斤幹柴和一疊擦屁股的紙。
可以說他們什麼都考慮到要帶了,就是沒有帶食物和銀子。
“汪汪汪汪汪?”
旺財忍不住問,他倆還有多久才能到大日森林?這苦日子還要熬多久?
蘇昊掰著手指數了數。
“如果我們能一路吃好喝好休息好,第二天全速趕路的話,不到五日就能穿過如來城,到達大日森林。”
“可你看看我們現在這樣子,動一下都吃力,別說全速了,趕路都成問題。”
蘇昊的手無力垂下。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他們還沒走出如來城,就真的去西天見如來佛祖了。
看著天上的星星,他們也不知道是真的星星,還是自己餓得兩眼冒星星。
“旺財你不是會逮耗子嗎?要不你去逮隻耗子過來吃吃。”
“汪汪汪汪汪?”你看我像走得動道的樣子嗎?我看你像隻耗子。
一人一狗躺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拌嘴。
他們現在的境況很尷尬,往前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大日森林。
可要是回頭吧,現在離滿庭芳又很遠,根本就回不去。
城北這邊,看起來比城南窮很多。
聽說是老城區,有錢人都南遷了,這一片的房屋都挺破舊的。
這導致他們就算大白天冒著危險出去乞討,也很有可能討不到什麼東西。
他,蘇昊,天命大反派,拐賣團夥三當家,滿庭芳的幕後大掌櫃。
拳打煉氣六重,腳踩氣運之子,火燒第一大妓院。
威名赫赫,戰功累累,如今竟要餓死在街頭,和一條狗相擁而亡。
怎麼想怎麼淒慘,真是死不瞑目啊。
忽然,旺財一骨碌爬起身。
蘇昊悲憤地掀了掀眼皮:“怎麼了?你是不想和我死在一塊嗎?”
他都還沒嫌棄狗,狗竟然嫌棄起他來了!
“汪汪汪汪汪汪!”我好像聞到了好吃的!
“哦,是夜香郎路過了嗎?你前幾天不是打死都不肯吃屎嗎?”
蘇昊翻了個身:“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去吧,不要壓抑自己的天性。吃飽了再回來,不用給我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