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藍瑾總算是放下了心。
兩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閑聊著。蕭白羽又趁機撈了些蝦蟹之類的，直接沾上醬料，便放在爐子上烤了起來。
滋滋啦啦的聲音，縈繞周身的香氣，惹得藍瑾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鼻子。
月光下，小船中，兩人吃得是酣暢淋漓。
這輩子都沒這麼開懷過。
“蕭師兄，這蓬萊仙島什麼時候會出現呢？有沒有什麼規律呢？”藍瑾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望仙樓，一本正經地發問。
這望仙樓就建在東海之濱，樓高十八層，若是登上這樓頂，便能看到遠海區的船隻。
它是當地漁民們的燈塔，也是修道者的希望。據說，這望仙樓當初建造之時便是百般艱難，海邊多颶風，這樓建到九層之後，便再也無法繼續了，後來是有一個仙人路過，用了什麼法子止住了風，還順道幫在建的望仙樓布了個法陣，之後，這樓的修建便再也沒出過什麼問題。
此後，這樓便有了望仙樓之名。
傳說海上有五神山，分別是岱嶼、員嶠、方丈、瀛洲、蓬萊。每座山上都遍布著芝蘭玉樹，每天都有仙人飛來飛去。隻是這五神山並不是固定不動的，它們會隨著海底的暗潮飄來飄去，到後來，隻剩下方丈、瀛洲、蓬萊三山了。而這些神山中尤以蓬萊現世的次數最多，因此也最受修道者的追捧。
“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蕭白羽回複道。至於這蓬萊仙島何時會出現，他也不敢妄下定論，畢竟，上一次他登島實屬僥幸。
這一次，他們會不會有這種幸運就無從得知了。
不知不覺，月上中天。
藍瑾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雖然是重傷未愈，她卻並無疲憊感，巴不得能這樣，對月到天明。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歌聲，低沉的男聲，柔美婉轉，讓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蕭白羽察覺她神色不對，急忙捏了個訣。
藍瑾一瞬間清醒。
“師兄，我方才好像聽到了一陣歌聲。”藍瑾四處張望了一會，卻並未發現周邊有什麼異常。
“是鮫人。”
蕭白羽馭著船，往大海的更遠處飄去。
“師妹別怕，這海中最寶貴，又最沒有攻擊性的便是鮫人了。傳說中，鮫人十分靈巧，且善於紡織，可以造出入水不濕的龍綃。它們滴淚成珠，而且用鮫人煉製出來的蠟燭，一支便可燃燒千年不滅，因此很多皇族之人便大肆捕殺鮫人。若真的有鮫人，隻怕它們會避得遠遠的，哪會那麼輕易讓我們碰上呢？”
“那還真是可惜。”藍瑾很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方才的歌聲卻盤旋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她也算得上是精通樂曲，可此時此刻，她竟覺得這世間沒有任何一首曲子能和那歌聲相配。
蕭白羽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遠方，在那裏，蕩起了一圈圈水紋。
其實，方才的聲音，確實是鮫人的歌聲。隻是，與記載中不同的是，鮫人並非是故意用聲音迷惑過往的人類，讓人迷失神誌，而是因為它們正處於發情期。
藍瑾所聽到的聲音便是一隻雄性鮫人正在向伴侶求愛，就像是有很多地方盛行山歌傳情一樣。隻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蕭白羽並不想雙方都尷尬，故而隱瞞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