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羽正欲施法，藍瑾卻攔住了他。
“師姐，我去叫你哥哥進來吧，你再和他說說話。”
遊致遠進來的時候，雙目通紅，身形顫顫巍巍，不過是剛及冠的少年郎，一夜之間卻好像老了好多。
兄妹倆見麵，雙雙都紅著眼，那氣氛就像是真的在辦白事一樣。
藍瑾和蕭白羽對視了一眼，便一前一後出去了。反正有蕭師兄的結界在，外麵的人也看不見聽不到裏麵發生的事情。
“謝謝你，蕭師兄。”藍瑾紅著個臉，聲音小得如蚊子哼一般。她也曾獨自一人麵對所有的困難，即使再無助也不會輕易掉眼淚，可自從遇見了蕭師兄，她卻是控製不住自己，頻頻在他麵前掉眼淚。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呢？
除非真的是紫苑的內丹在她體內生出了不屬於她的意識。
可這種情緒，她心中卻很受用。
這才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該有的情緒，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會無助，會失落，會感動，也會歡喜。
“是我疏忽了，很抱歉。”蕭白羽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而後伸出了手。
幽藍色的印記在他手心閃閃發亮，越靠近藍瑾，那印記也就越刺眼。
藍瑾望著那印記，眼中一片迷茫。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蕭白羽在台階上坐了下來，他望著藍瑾的目光，很深邃，仿佛就像穿透她在看另一個人。
藍瑾也隨之坐了下來，她兩手托腮望著他。
“從前，有個道士，他日夜苦修，好不容易憑借著自己的本事飛升了。本以為成了仙就會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卻不想被封為護花神君，負責守衛天君的後花園。這所謂的護花神君，名義上是一方守護神，實際上就是一個看門的。天宮靈力充沛，這些花兒有很多都已有靈，故而護花神君需要一刻不歇地看守著它們，防止它們偷跑出去為禍天庭。”
“一刻不能停歇，神君不會累嗎？”藍瑾忍不住發問。
“仙人之體是不會累的，隻是時間久了，心會倦。小神君本以為修煉的終極目標是為了造福天下，卻不想卻如同入了囚籠，被困在了方寸之地。”
“小神君後來反抗了？”
蕭白羽看了看藍瑾，沉默了好一會。
“小神君心情不好，便日日喝酒解悶。有一晚，他不小心醉倒在了木槿樹下，卻沒料到木槿花突然生了靈智，為他散下漫天花雨。卻也因此，被人誣陷與花靈有染。於是，天君大怒，毀了木槿，將小神君貶下凡間。”
“後來，神君跳了墮仙台，臨行之際，他強留了木槿一絲神魂。”藍瑾笑道，“蕭師兄說的這個故事，我在夢中已經見過很多次了。我還知道那次的事件並不是意外，而是神君被身邊之人出賣了。”
“是啊，知人知麵不知心，原來神仙也不一定是幹幹淨淨的。”蕭白羽有些詫異，按理說這木槿僅剩下一絲神魂，重新為人之後不會再有記憶了才對。
“蕭師兄便是這個小神君，而我，便是那木槿花，對嗎？”藍瑾很是鎮定地說出了這句話，仿佛這些於她而言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