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羽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一個瘦弱的姑娘,一臉緊張的神色,在岸邊來來回回。
從前紫苑在的時候也總是這個樣子。
每一回他出去辦事,她要麼跟著她,要麼在不遠不近處等著他。紫苑雖然也是妖,可蕭白羽對妖並無惡意,對於沒作惡的妖,他總是大發慈悲。有時候遇到軟弱善良被欺負的小妖,他也會出手相助,紫苑就是因為他的救命之恩,才徹底黏上了他。
可他是個道士啊,他的心裏隻有善與惡,根本裝不下情與愛。
可這一次,蕭白羽卻隻希望速戰速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在她的身邊,不願她再受到一絲傷害。
在心裏累積了幾百年的愧疚,日子久了,變成了一種眷念。
“這個給你。”蕭白羽快步走到藍瑾麵前,將一個小瓶子遞給了她。“從那魚頭怪身上摸出來的,應該就是瘴毒,你看看。”
藍瑾接過瓶子,放在鼻子邊仔細聞了聞。
“這種毒看似平常,症狀初起時也和普通的風寒差不多,確實是雲邊鎮百姓所中的毒。隻是下藥之人在分量上極其講究,還額外添加了一種聞起來像血卻又臭烘烘的東西……”藍瑾一邊分辨裏麵的成分,一邊疑惑道,“這種東西,我竟從未見過。”
“是被妖物煉製之後的的人血。”蕭白羽也反應了過來,也難怪瘴毒泛濫之時,藍瑾日日接觸病人卻並未被感染,而其他的家禽家畜也毫不受影響。“這毒應該是隻作用於人身。”
“醫書上記載著,在東海之濱有一地,名曰湯穀,湯穀邊上生有扶桑神木,傳聞中金烏便是日日在這湯穀中沐浴,而後棲息於扶桑神木之上。因而,這扶桑神木能克一切陰邪。”藍瑾在道法上雖然隻是初入門的水平,可對各種醫書可是如數家珍。
“所以,我們之前的藥方並沒有問題,隻要再加入一點扶桑神木,便能徹底清除他們身上的陰毒之氣……”
藍瑾話還未講完,蕭白羽便從乾坤袖中掏出了一截黑乎乎的東西來,約莫有拇指大小。藍瑾沒見過這東西,便準備接過來鑒別一下。
“別動。”蕭白羽忽然意識到什麼,大聲喝道。
可為時已晚,藍瑾已經觸到了那東西,就這麼一瞬,手就被燒冒了煙。
蕭白羽急忙從袖中找出一塊冰塊狀的東西覆在了藍瑾手上,藍瑾這才略微好受一點。
“怪我沒提前說。”蕭白羽訕訕地說道,“這便是世間至陽的扶桑神木,我前些年外出遊曆時偶然覓得。你體內有妖丹,自是不能碰它。”
“不礙事。”
比起手背灼燒的疼痛, 藍瑾更關心的是蕭白羽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能隨意拿出扶桑神木,醫書上說過,這神木雖在東海之濱,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見,一切都得看緣分造化。能有這般境遇的,多半都是島上仙人吧。
“需要多少?”蕭白羽指了指扶桑神木,說道,“你告訴我份量,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