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人臉色陰沉地望著室內緊密相貼在一起的兩人,目光之中,寒芒閃爍。
見兩人還愣著,她拔高聲音吩咐丫鬟:“還不把他倆分開!這成何體統!”
方柔反應過來,用力地往前一推。沒想到的是,這一退,鄭昌齡竟然被推倒了,摔了一個屁股墎兒,口中“誒呦”聲連連。
鄭大夫人臉更沉了,急忙上前關切道:“昌齡,沒摔疼哪吧?”不等他回答,又扭頭狠狠剜了方柔一眼:“你這麼大力氣幹什麼?”
方柔低著頭,不敢作聲。
“娘,你別嚇她,是我一時醉酒莽撞了。”這一嚇一摔,讓鄭昌齡清醒了不少。
“你還護著她?分明是她勾引你在先,你平時那麼清心寡欲,通房都沒有一個,要不是著了這狐媚子的道,怎麼會突然衝動。”
鄭昌齡似乎沒聽懂鄭大夫人話裏的暗示,直白地說:“是我讓捧硯拿酒來的,也是我讓柔兒表妹陪我喝的。母親要怪就怪我吧。”
鄭大夫人:“......”
“所以大公子承認自己有越軌之心了?”
簾外傳來一句清冷的問聲,尾音卻不似疑問,平淡得很。
眾人齊刷刷地望去,門簾一晃,趙嬿年帶著趙家兩女和一眾侍女走了進來。
夜深風露重,她係了件荼白色織金雲錦披風,裏麵是妃色儒裙,看起來雍容明豔,宛如一幅絕美的仕女工筆圖。
鄭大夫人早就知道趙嬿年在身後,她搶先過來就是想提點一下鄭昌齡,把責任推到方柔身上,讓郡主少動點怒。
要知道,在鄭老夫人的主屋裏,趙嬿年可是摔碎了一隻青花纏枝蓮葉杯。
誰承想,他竟如此愚鈍!
鄭大夫人略一福身,忍不住辯駁道:“郡主誤會了,昌齡他不是這個意思。”
可鄭昌齡卻當麵打了她一巴掌,直接承認道:“我心儀柔兒表妹許久,請郡主明鑒。”
緊接著,他就在鄭大夫人來不及反應之際,對趙雲嬋朗聲說:“趙大姑娘,我要和你退婚。”
一石激起千層浪。
鄭大夫人臉色蒼白,神情驚慌,她動了動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方柔震驚到不顧形象捂住嘴。
趙雲姝則破口大罵:“鄭昌齡你在說什麼屁話?誰給你的膽子?!不掂量一下自己是什麼東西。”
就連趙嬿年臉上也隱有一層薄怒。
唯趙雲嬋一臉平靜,仿佛退婚的對象不是她。
她麵不改色道:“大公子若真想退婚,可在老夫人壽宴後,舅舅舅母親去定南王府退婚。”
鄭昌齡笑了:“你不同意退婚,莫不是舍不得我吧?”
趙雲嬋淡漠道:“你我的婚約,並不隻事關你我,更是兩個家族的約定。即便退婚,也該由家族說了算。
“舅母就在這,大公子不如直接問問她的看法,若大公子還不信,還可以派人去問問舅舅。”
鄭昌齡臉色更寒。
她果真從沒把自己放在心上過。
“不用派人了,我都聽到了。”
鄭大老爺拎著一根皮鞭大步走進來,看到鄭昌齡,手高高地揚起落下:
“啪——啪啪——”
一連三鞭,皮開肉綻。
完畢,鄭大老爺沉聲怒斥:“退婚?你想都不要想!”
鄭大夫人心疼得要死,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鄭大老爺,隻能忙說:“昌齡,你快跟趙大姑娘道歉,都是你酒後誤事,才出口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