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蘇鈦第一次看見溫華華時,他被女人養,再見到他時,他被男人養,掏出兜裏的鈔票數數,還不夠他一件襯衫的錢。抑鬱的咬著牙想把他從腦子裏趕出去,可是幾年不見,那小子像被周星馳用刀片過一樣,瘦了許多,也越來越招人愛,掏出存折看了看,咬著牙打定主意,如果他願意,自己也還勉強養得起他,如果他想,絕對不再猶豫。
溫華華看著蘇鈦口吐蓮花的嘴發愣,靜默15秒後突然爆發“蘇鈦,你別欺人太甚了,那年的事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是一個女的,你就是一徹頭徹尾吃白食的。現在竟然和我算計這個?你有沒有良心啊?”太不像話了,自己怎麼愛上這麼庸俗一個人,看見他盯著自己的臉發呆,溫華華就知道,他還是那個貪圖漂亮臉蛋的虛榮家夥,不折騰折騰他怎麼能熄滅胸口這把火?
人生有很多跡遇十分相似,時間軸按照一定的規律循環往複,看似巧合,其實它是螺旋向上或者螺旋向下的無限延伸。
正文:
2002年的夏天
驕陽似火,即便是傍晚時節,地上的餘熱仍然烤得人發昏,蘇鈦暈乎乎的站在派出所門口發呆。值班的幾個小夥子坐在他身後的長椅上納涼,不知道是誰先哼了首流行歌曲的調子,很快就引起共鳴,幾個人一起唱了出來。他們嗓音都不錯,男子合聲很有味道,街上行人不少,孩子們剛剛放學,經常有騎自行車的家長從門前路過,還不忘回頭看向他們,帶著一臉的羨慕。燥熱的城市漸漸平靜,天邊的火燒雲也不時的變換著形狀,從一座空中城堡被風漸漸拉成了倒立的兔子。
於波從蘇鈦身邊擠了出去,拍拍警服,兩手插褲兜裏,慢悠悠的邁著模特步往斜過對走去。
派出所門前的這條馬路頂多就算三級,路不寬卻挺熱鬧。溫華華的奶站就在斜對過,緊挨著四十三中學,地理位置太好,小店生意就異常火爆。主打賣奶,也賣雪糕、飲料、小零食和文具用品,還賣爆米花、雞骨頭棒和豆腐皮。經常有十來歲的孩子圍成一堆就著汽車尾氣吃那一角錢一串的豆腐皮,淋上各式各樣的醬料,吃是還挺香。
剛兌下這個店的時候,溫華華覺得賣奶已經很辛苦了,不想再增加什麼額外項目。江美麗卻覺得,周圍賣小吃生意都不錯,有錢賺他們為什麼不做?溫華華懶得管,任由她怎麼說也不說讚成兩個字,江美麗便曾一本正經的問他“溫華華,你說,我做事業你支持我不?”溫華華笑“這算屁事業呀,你願意幹就幹唄,我家的女強人。”江美麗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幫忙,便起早貪黑自己忙,天天去批豆腐皮,日日到早市買雞骨棒。
溫華華一身懶骨,江美麗也懶得說他,便由著溫華華睡在躺椅上曬太陽。“小朋友,要吃甜漿還是辣的?......裏麵的孩子橡皮擺在外麵呢,不用進去了。......想吃什麼雪糕啊?”
溫華華迷迷糊糊中聽見雪糕兩個字,便對江美麗說“美麗,我也想吃奇妙豆豆。”江美麗還沒騰出嘴來說溫華華兩句,就瞥見派出所的戶口員於波一步三搖的晃了過來,江美麗的臉上立刻掛了層寒霜,皮笑肉不笑的問於波“想買點什麼啊?”
於波手裏拿著兩塊零錢,踮了踮腳停在攤子旁邊四處掃了掃,最後目光落在躺椅上拿報紙蔽臉睡大覺的男人身上“喲,溫老板好清閑啊!”溫華華掀開報紙,半坐著身子衝她笑“你來了?喝酸奶啊?昨天的玻璃瓶子沒拿回來呢,不會是又摔碎了吧?”於波把錢放在溫華華手心裏,嘴角擠出個酒窩“怎麼可能?我忘了拎了。”
江美麗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憋著口氣進屋去給小顧客取雪糕,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箱豆腐皮往冷櫃上重重一放。見溫華華沒理她,便扒了雪糕的包裝紙,把紅豆雪糕塞到溫華華嘴裏,然後彎腰拎了瓶新酸奶塞在於波懷裏,翻了個半白眼給她。一轉身站在他倆中間,擋住溫華華的視線,正巧看不到於波的臉。“現在忙得要死,你也不知道搭把手,貨丟了怎麼辦?那幾個小孩子還等著給夾骨棒呢。”
江美麗嗚啦哇啦一通說,溫華華嫌吵終於躺不住了,坐起身來四處張望,正巧有個孩子站在不遠處,手裏拿著串棉花糖烏黑的眼睛瞅著溫華華“喲,這不是軍軍嗎?過來過來。”溫華華拉著軍軍兩隻手把他扯到身前“好長時間沒過來了?還吃棉花糖啊?你媽看見了又該說牙痛了。”軍軍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抿著小嘴不說話。溫華華笑著在他臉蛋上掐了一下“再想吃棉花糖到叔叔這兒來。”江美麗一聲爆喝“溫華華~”溫華華立刻鬆開拉著軍軍的手,做投降狀,“好,好,我不礙事了。”從錢箱子裏拿出幾塊錢,奔附近的肉串亭子走去。
溫華華動作慢,看在蘇鈦眼裏,就像動畫片裏的慢動作一樣。蘇鈦一直瞄著他,嘴裏犯酸心裏就不住的琢磨“溫華華這好吃懶作的樣,用關洪的話講就是愛人肉長在腳後跟上的主兒,有那麼點兒優點還都踩在地上了。可是偏偏有女人緣,不但他老婆成天哄著養著,生怕含到嘴裏化了的侍候,連於波這種眼高於頂的丫頭,都上趕著勾搭。一身懶肉,大背心子大拖鞋。長得跟老太太似的,連名字都娘,還溫華華。見過懶的,沒見過這麼懶的。”蘇鈦回頭,對坐在椅子上的關洪說“就溫華華走路這狀態,再堅持幾個月,裏麵就能蹦出個小的來。他媳婦就不用費勁生孩子了,直接溫華華就能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