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是1945年出生在西南地區某一個偏僻的山村裏,她是家中的大姐,我們還有兩個姨婆和兩個舅爺,據奶奶說他們本是是六姐弟,但在那個食物極其艱難的年代下,他們最小的一個弟弟因為常年吃不飽食物就掏地上泥巴吃而死掉了。
我們從未聽奶奶講述過外祖爺的事情,貌似一直是外祖婆拉扯著奶奶她們幾姐弟長大。
在那個年代,在那些偏僻的山村裏,像我奶奶她們所曆經的童年或許是我們這一輩子都無法比擬的。
那時候農民是沒有土地的
土地是大隊的
農忙的時候,人們就去幫忙“掙工分”。
日子還是照樣的過著,我奶奶和她的兄弟姐妹們在很小的時候也就會去大隊裏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大隊裏人們也就會看著給發一點“工分兒”,而舅爺們在有一些力氣時候也就會跟著大隊裏男人一起抬石頭,或許鋪路、或者修塘。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
那時候女孩子嫁人都比較早,普遍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去了婆家,我奶奶也不例外。聽我奶奶說,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就有人給她說了婆家,是在山腳下的一戶人家,說山腳下那人老實本分,是個忠厚人家,最重要的是:沒有婆婆,不受蹉跎!
或許那時候的親事也由不得女子拒絕吧,隻要對方家裏務農,家底清白,便已是上選。
沒有花轎嗩呐,或許隻有一身紅衣,一雙新的厚底布鞋,我奶奶就嫁到了山腳下的這戶人家,開啟了人生的新的篇章!
“酸甜苦辣”永遠不會止於我們的味覺。
苦日子依舊在繼續
沒嫁人之前的所感覺的苦日子因有來自母親的諄諄教誨、和與弟弟妹妹在一起的歡樂而消散。
聽奶奶說,她剛與爺爺結婚時,爺爺在大隊裏有事情做,而奶奶也和幾妯娌(爺爺的堂兄弟媳婦)在生產隊幫著做事情,倆人操持著一個小家,條件也不是多好,精細的沒有,隻要肯幹呀,反正是餓不死的。而我的外祖婆也是時常牽掛著大女兒,在那個物質尤其艱難的條件下,有時候會去覓一點鹽巴、換一點白麵、又或是一些零星的豬板油,擦著微亮的天邊給我奶奶送下去,而我奶奶也會感念著爺爺這一家之主的奔波勞累在清晨搖著炊煙給爺爺一些做不太常吃的疙瘩湯或肉湯給煨在灶爐裏,然而等奶奶上完一天工歸來,冰冷的灶爐裏隻剩一些零星殘羹……三番兩次,奶奶自然知道爺爺這樣做是不行的,於是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吵,或是戰鬥,慢慢的呀,爺爺在不管吃啥的時候都會想著給奶奶留一份了。
在我奶奶十六歲的時候,她的第一個閨女出生了,也就是我的大姑。
據我奶奶說,我大姑自出生後老愛生病,嘴巴裏,鼻子裏會鑽出一些小蟲子,村裏的赤腳醫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同兩年間,家裏也發生了一些怪事兒,正值青年的爺爺也突然臥床不起。於是就有村裏年事較高的老人指引著奶奶去“尋”一下別的方向——神明。
頭頂三尺有神明
後來有人告訴奶奶,說家裏有神明不肯離開,需要她供奉,才十六七歲的女子哪裏肯幹?可是大閨女口嘴頻繁吐蟲,一家之主依舊臥病在床,家庭每況愈下,奶奶不得不妥協。
有人引導著奶奶拜了當地最有威望的“端公”(也就是陰陽先生)先生為師,奶奶在操持著家裏的同時,也在學習著如何供奉神明,同時也學會了如何替人們“做事”。
說來也奇怪,後來家裏也就沒有出現過什麼糟心事兒了,大姑和爺爺的“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六十年代末,二姑,三姑也相繼出生,在那個雖說貧窮的山溝裏,但是如果哪戶人家孩子少,而且沒兒子的話,鐵定會被村裏的長舌婦戳斷脊梁骨,爺爺和奶奶也開始拚起了第四胎,第五胎。
七十年代初,我的爸爸,和幺姑出生了。孩子是多了,但家裏農作物依舊少的可憐,每頓吃的糧食都得扣著點兒餘糧留給下頓,煮幹飯時就鍋底多墊些土豆呀、紅薯、或者南瓜,反正那季節裏啥多吃啥,煮稀飯時,就多摻點水、少放點米,反正孩子們是都餓不著的。(我奶現在最討厭吃地瓜飯和稀飯了)。
偶爾也會有人讓奶奶給他家“看水”(一碗水裏+米,通過米的沉浮變幻觀測家中運勢),或者“下殿”(請神,問神),事情辦好之後就會給奶奶一些食物或者錢財。
爸爸和姑姑們也一年年的長大了,大姑也經常帶著她的弟弟妹妹一起上山撿柴、割草、剁豬食、喂豬,有時候還要做飯,他們那時候最期盼的就是:公社裏每年那兩三場的露天電影。什麼《劉三姐》呀、《地雷戰》、《紅日》等裏麵的電影情節都能成為孩子們的飯後談資和模仿趣事……
時間飛速前行
時代的變化,或許日子終於不太難過了,在八十年代期間,我們的三個姑姑相繼出嫁去了婆家。九十年代,最小的幺姑也相看了婆家,後來經人牽線,爸爸和媽媽也順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