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涼如水,整個山中寂靜的隻剩偶爾傳來的蟲鳴。阿瑤躺在樹幹上喝著小酒,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別提有多快活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從天而降,坐在了阿瑤的身旁。
阿瑤自然知曉今天的事情沒法子善了,她這個人最是講道理了,何況還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
阿瑤將酒遞了過去說道:“這麼美的夜色,打打殺殺的多煞風景。你們這些貴人又何必和我這種小人物計較,我就是一個鄉野醫師不懂規矩。
我請你喝酒,你就當沒有見過我可好。”
白衣青年拿過酒瓶細細的把玩片刻說道:“鄉野醫師可沒有你這份實力,你今天召喚百獸用的是什麼法子,如果你告訴我,我會考慮今天有沒有見過你。”
阿瑤輕笑一聲說道:“我就是一個鄉野獸醫,自然懂一些草藥方子。這可是保命的東西,自然不能輕易透露出去。”
白衣青年說道:“你覺得自己跑出神農的機會有多少,你今天襲擊的是神農的王姬。你想回去做你的小醫師是不可能了,跟我走,我能保你平安。”
阿瑤說道:“我這個人散漫慣了,受不得拘束。要我俯首稱臣當牛做馬,還是殺了我痛快點。
我很講道理,你覺得你們活著走出山林的機會有多大。讓你們這些大人物為我這個低賤的平民陪葬,我不虧。”
阿瑤坐起身不經意間瞥見了青年腰間掛著的一個荷包,這個荷包醜的有些辣眼睛。
天青色的緞麵,上麵小孩塗鴉似的繡著一團亂線,偏偏繡線的顏色是大紅色,顯得突兀又怪異。
阿瑤死死的盯住那個荷包不肯挪開眼,這個荷包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做的那麼醜依舊被當成了寶貝。
阿瑤散去手中的冰刃拿出一瓶酒借著飲酒擦去眼角的淚珠帶著點顫音問:“你這個荷包挺特別的,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白衣青年撫摸著荷包說道:“這是我妹妹剛學會針線時繡給我的,可是我將她弄丟了,也許是我太不稱職了,她不想要我這個哥哥了。”
一種憂傷的氛圍籠罩在他的身上,眼眸之中的點點星光顯示此刻他的心境並不平穩。
阿瑤看著眼前人落寞的神情又狠狠的灌了自己幾口酒借著酒意半真半假的說道:“也許她隻是害怕自己成為一個負擔,哪有妹妹不愛哥哥的。”
“我妹妹吃了很多的苦,我原本以為可以將妹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她卻失蹤了,她就在神農附近卻不願意來尋找我。”屏翳意有所指的說道。
阿瑤喝著酒覺得往日清甜甘冽的酒水有些苦澀,肺腑之間有些悶痛惡心,將酒吐了出去。
酒水混著血水產生一股奇異的鐵鏽味,令她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屏翳奪過她手中的酒瓶說:“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愛惜,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
觸目驚心的血跡落在屏翳眼中分外的刺眼,這麼重的傷還能若無其事的飲酒賞月,如果今天來的不是他,她就拖著這副身子和別人同歸於盡不成。
阿瑤搶過酒瓶說道:“死不了,我這個人命硬想要我命的我會搶先殺了他。你知不知道剛才差一點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如果沒有那個荷包屏翳真的會死,連同那個神農的王姬一同葬身這山腹之中。她從來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她的底線,她也不會想對方活著。
阿瑤瞬間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失去了所有意識栽倒在屏翳的懷中,若不是嘴角殘留的血跡隻會讓人覺得她是熟睡過去。
屏翳抱著暈厥的阿瑤,小心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跡,用靈力調理她的內傷。
隨著阿瑤的昏睡,她沒有靈力來維係虛假的麵容,一副姣好的麵容暴露在屏翳眼前。
哪怕眼前的人充滿了市井之氣,沒有絲毫儀態可言,他依舊能確認這就是自己的妹妹,現在這熟悉的麵容和小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阿瑤從小就能控製獸類,小時候他沒少花心思替她掩藏。
那個婢女的死法,以及暗衛是怎麼將她捉到的,種種跡象能讓他確認八分,剩下的他想親眼看看妹妹成了何種模樣。
他千嬌萬寵的妹妹變得這般小心謹慎,可想而知她之前的生活是多麼的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他絲毫不懷疑阿瑤所說差一點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他的妹妹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