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我再好好看看你們,這老身子骨不中用了,能見著一麵是一麵嘍”老太君執意要目送兩個孫兒離去。
“奶奶……”蘇讓鼻子一酸,頓時又不想走了。
前世蘇讓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對父母並沒有什麼記憶,而奶奶一個人,靠著收廢品撿垃圾,一把屎一把尿將蘇讓撫養長大,可最後還是累垮了身子。
這一世家境雖殷實,又多了個哥哥,但經曆又是何其相似?父母早亡,祖母將他拉扯大,十幾年的相處,說沒什麼感情那自是假的。
在這一刻,眼前的老太君與自己前世奶奶的形象慢慢重合在一起,蘇讓不由得潸然淚下。
一旁的蘇謙看自己弟弟這般姿態,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示意白憐兒扶著蘇讓登上馬車,然後朝老太君施了一禮,上馬啟程。
…………
“公子!”“公子!”眾人剛到城門,兩道急促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
隻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胖子和一個竹竿般的瘦子,一人背著一個包袱,正喘著粗氣朝城門跑來。
大夏律令,非特殊情況,城中車馬不得奔行,因此二人才得以追上蘇讓一行。
蘇讓聽得正是胖瘦頭陀的聲音,便掀開簾子示意車夫停車。他還奇怪剛剛怎麼沒在送行的人群中見到二人呢?
“你們兩個這是?”蘇逸問道。
“哈……哈……,公……公子,俺小貴發過誓的,這輩子就跟定公子了,公子去哪俺就去哪!”胖頭陀大喘了幾口氣。
“我大富也是,咱二人已請示了老太君,剛剛又與家中老母打了招呼,必為公子鞍前馬後!”瘦頭陀拍了拍胸脯回道。
你們莫不是是擔心我走了沒人護著了吧?還是想著去京城見見世麵?蘇讓暗自腹誹,然後用詢問的眼光看向自己大兄。
“大兄,您看這?”
“兩個偷雞摸狗之輩,帶著何用?滾!”蘇謙隻是略微瞥了一眼二人,然後示意車夫繼續啟程。
“侯爺!帶上我們吧!”
“侯爺!帶上我們吧!”
胖瘦頭陀也不作辯解,就地一跪,雙雙開始朝蘇謙磕頭,直磕得腦袋鮮血直流。
蘇讓見此情形,想著這兩人倒也誠心,便開口求情道:“大兄,他們兩個本性不壞,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再說了,到了京城任職,我總得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打下手吧,您手底下裏的人我可叫不動。”
蘇謙見跪著的那二人仍磕個不停,又聞得蘇讓一席話,臉色稍緩,擺了擺手道:“老太君既已同意,你二人忠心也不似偽,那便跟上來吧”
“不過,你們要是在京城也不知收斂,便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謝侯爺!”兩人大喜,又是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行了,擦下血上來坐著吧,看著滲人”蘇讓遞出一片手帕給二人。
“多謝公子!”胖頭陀慌忙接過手帕,二人擦拭了下額上血跡,攀上馬車,於馬車門前端坐,活似一對滑稽門神。
一行人繼續出發。
風棲城離京城大概五六日腳程,一路上也未起其他變故。隻是大哥蘇謙在跟前,蘇讓也不好和憐兒太過親近,隻得憋了一肚子邪火。
安業侯府坐落於京城東北,毗鄰宮城。抵達侯府時已接近傍晚,蘇謙剛回府,便丟下蘇讓急匆匆地進宮麵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