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天氣好熱,特別是今天的七月,灰暗的天空中一絲雲彩也沒有,猛烈的陽光毫無顧忌的傾灑在東城這片僅有的綠化森林裏,幾處不高的住房頑強的在大地裏直腰,留下一跳跳黑色的影子,像烏黑的巨蛇,在街道上挪動,遠處唯一的高樓上標誌的投影,宛如巨蛇嘴裏的信子,舔動這街上一個個匆忙的身軀。
這是一個與市區間隔很遠的郊區、一座偏僻的小城,環境還算不錯,算是一片難得的淨土,但是誰會知道這裏會成為一個不平凡故事的起始點。
“今年天氣真熱......”
“天道變,世道不古了,現在的人呀......”
“熱得古怪,可不要出什麼怪事就好了,這年頭,華師可是滿街跑呢......”
時間隨著老人的東拉西扯中一點一點消逝,幾片葉子動了動,帶來一絲風意。太陽收斂了一點,無可奈何的向西方挪去,陽光射進了一座住樓的3層一個單元住宅。
乍眼一看就會發現,這是一個相當淩亂的房間,已經被黑色占據的白牆上散發出微微的異味,一邊貼著幾張海報,是幾個漫畫裏的主角,另一邊是大大的Q版白胡子掛鍾,地麵還算幹淨,隻是書桌上難以用雜亂來形容,課本摞在一起完全成了垃圾堆,幾本漫畫斜斜的丟在上麵,靠在一個半淘汰的電腦顯示屏上,活像廢棄的實驗室,但是卻是一個正常的、和諧的男孩房間。唯一覺得不對的地方就是——書桌上放著兩個相框,黑色的相框,黑色的素畫。
相中的是一男一女,還很年輕,左邊的是很漂亮的女子,黑白的相片沒有掩蓋到女子的魅力,反而呈現出一種典雅的氣質,一種樸素不經過任何裝飾的美,右邊是一個長相很平凡的男子,隻是嘴角上有一道大約一寸的長疤,乍眼一看絕對不是個平凡的人。在這年代出現黑白照片真的很奇怪,可以在這個房間裏,一切卻都那麼的相襯。
陽光繼續西移,終於照在床上睡著的男孩臉上,乍一看稱不上英俊,嘴唇偏小,鼻子的高度適中,眼睛大大的,五官不是很精致拚湊起來給人感覺一種很萌的感覺,仔細看上去算是個陽光青年吧。突然間,一陣迪士舞曲《狂奔》的旋律迭起,李淩雲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討厭地盯了一眼在書桌上震動的手機,然後在瞄了一眼牆上的“白胡子“,三點整。
“白胡子大叔好啊,哎,原來已經是三點多了,怪不得這麼熱。以後不能通宵看漫畫了,害的睡覺都睡不好,還給那個家夥吵醒。”他打了個哈欠,意猶未足地自言自語,卻同有理會在大吵大鬧的手機,反正他就那麼幾個朋友,讓他們先涼快去吧。
”對了,爸、媽,早安......不對......午安了。李淩雲的眼睛移到書桌的相片上,溫馨地打了個招呼,對於早早過世的他們,男孩一直都很尊重,因為有了他們,自己才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享受現在適心的生活,所以每天的起床,和父母打招呼是很重要的事情。激進的歌曲依舊在響,大有把革命進行到底的決心。李淩雲皺了皺眉,實在受不了它的嘈音,想到:下次把鈴聲改成狗叫好了,一時躺在床上懶得起來,把腳摸索地伸到書桌上,腳趾鉗住手機加了過來。
“不管是誰,放個暑假也不讓我好好休息的人,罪該萬死...”他看也不用看手機一眼,張嘴就是一句,反正他的幾個朋友都是這樣子的,多罵兩句有時感覺還舒服一點,還有,他根本沒有女性朋友,也不怕罵錯女孩子會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