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娃兒,要撿起走不?”一個蒼老的聲音很近,從左側響起。
“那撿起走嘛,搞快點兒,等哈哈兒那些人要過來咯!”另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不遠處的右側響起。
“那就先走!”
老人的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落入一個滂臭但是很溫暖的懷抱接著是風的聲音。
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意識一片混沌,再睜開眼睛時,入目是破財的木頭大梁,大梁上的破瓦片東缺一塊兒,西沒一撮,用草杆子隨意縫縫補補,也還是不擋風遮雨。
“這娃兒咋個辦?”蒼老的聲音又響起,自己的身體僵硬的轉了一個弧度,看到了對話的兩個人。
說話的老頭是個臉上黢黑卻留著長而雜亂的白胡子,啃著不知道什麼翠綠色的野果子。
“先找個奶娘嘛,我又沒個辦法給她吃奶嘚。”
說話的中年女人臉色蠟黃,臉上還有雀斑,穿著一身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舊衣服。
這兩個人是誰?
自己的意識依舊混沌,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老許,我啷個感覺有點不對勁呐?”中年女人突然直立起身,環顧四周:“感覺有個眼睛盯到我們的,不得行,這裏不安全了,快走!”中年女人說完,抱起不遠處女嬰的身體就跑,那個叫老許的老人緊隨其後。
自己的這個身體很困,意識很快就回到無盡的睡眠之中。
……
自己混混沌沌的睡了吃,吃了睡的生活了幾個月當中,搞清楚了一些狀況。
這幾天照顧她的那群人全都是摸屍人,那個叫老許的是這夥人的老大,那中年女人是老許的姘頭,叫徐娘,似乎是這裏修為最高的人,凶的時候大家都叫她半老徐娘。
摸屍人,字麵上的意思就是,偷走那些死人身上的的東西,從外的金銀細軟衣服鞋子到裏的死人血肉、骨頭、頭發等等,也要偷走,至於用來做什麼的,不得而知。
那老許給自己起了個不好聽的名字,許十九代表著這個摸屍人組織的第十九個人加入,不好聽。
這個組織什麼年紀的都有,在他上頭的那個許十八就是個原本拾荒的老頭,加入這個組織後,主要擔當起照顧這個大家庭的責任,包括照顧許十九。
許十九每天就躺在各種地方,看著這些人早出晚歸的討論起今天的收獲。
直到三個月之後的某一天,徐娘神秘的從懷裏摸出一個玉佩,完全沒打算避開許十九的麵兒,卻避開了所有人的麵兒,將玉佩給了老許,兩人耳語,不知嘀咕什麼。
春去秋來,照顧許十九的許十八死在一個最寒冷的冬天。老許也舉家搬遷到了一個名為君城的黑市內。
許十九從不太愛說話的女嬰長大成了一個可以跟著摸屍人一起幹活的小姑娘了。
“十九,我跟你說,等會兒明天有兩波人要約架,在枯萎湖泊外邊兒,你去裝成采野草的女娃兒,他們打群架的時候你去補刀,最好所有人都死得透透的,然後我讓十四來接應你。”
“那你幹嘛?”許十九在心裏白了徐娘一眼,這個徐娘雖說教會了她在這個世界生存,教會了之後就啥事兒不幹,每天蹲在黑市裏,肥肉都抖三抖了。
“等你們!凱旋而歸!”徐娘做了一個難看的姿勢,自以為很英武瀟灑。
“哦。”許十九冷漠著一張小臉,去水井那裏提了一桶水,一潑水澆了個透心涼,身上幹淨多了,換了身粗布衣服,背上竹簍,對著水麵上看了看,小姑娘長得清秀可人,看上去像是小家碧玉出來的小姑娘,許十九做了一個可愛俏皮的動作,然後恢複冷漠臉。
“哎,老許啊,十九咋子就長成這幅德行了呢?”徐娘不是很理解。“看到點兒都不像個五歲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