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你看看班長怎麼樣了,我這有水,給他喂一點!”
劉長根的辦法果然有效果,在汪洋連續幾把黃土將董建國身上的冒煙傷處嚴密蓋實之後,董建國蒼白的臉上仿佛顯出了一絲放鬆,痛苦似乎已經減少了許多,汪洋心中一動,從腰間拿下了水壺遞給了向紅旗。
“謝謝你!”
含著熱淚向紅旗接過了汪洋手中的水壺,他將水壺放到了董建國的嘴唇上,一股清水倒了下去,感受到了無比渴望的清涼,董建國立即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唇,水入喉嚨再進入了已經幹渴的戰士身體,董建國雖然還未醒來,但是他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微微平穩了很多。
看來董建國除了身上的燒傷,其他地方問題不大,隻是汪洋一看到他身上被燒過的那些地方留下了可怕的焦黑痕跡,別說疼痛了,就是用眼睛看了也無比心寒,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帶有化學品的焦油入了傷口是一定會發炎的,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後果也不堪設想。
“小……小心!敵人的再次攻擊,快要戰士們進入陣地!”
汪洋並沒有停下來觀察這一切,他拿著鐵鍁走到了劉長根的麵前,劉長根閉著眼咬著牙,眉頭不斷的聳動,更有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流了下來,看著他已經被燒得不堪入目的小腿,汪洋簡直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不住鑽心的疼痛,他滿懷著心裏的傷痛,默默地將黃土蓋在了他猶在冒煙的傷處,黃土上帶著猶未散去的熱力初臨劉長根的傷口,立即讓正閉著眼忍著劇痛,額上流著冷汗的劉長根痛得驚醒過來,可他一睜開眼,卻又掙紮著想站起來,眼裏立即浮出了焦急之意。
“老班長,你休息一下,守衛陣地的事情讓我們來吧!”
這些戰士的心到底是用什麼鑄成的?到了現在的這個田地,他還不忘去守著陣地,汪洋聽了劉長根的話又是感慨又是傷懷,看著劉長根想站起身形,卻根本不可支持得住,他一把將他的身體按捺住,熱淚盈眶地說著,這一刻他沒有忘記自己身上的重任,可是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又如何能走得開?守住陣地,打退敵人的攻擊,此時的陣地上縱是多出一個人就是將近百分三十的攻擊力啊!
“同誌們,老班長他們已經受傷了,現在敵人可能馬上就要來進攻,我們必須守護好陣地,能夠行動的就準備跟我戰鬥!”
汪洋回頭看了一眼後麵的戰友,董建國暈迷不醒,劉越滿麵蒼白地靠在山體的牆壁上麵,正接過向紅旗遞過來的水壺,劉長根兩條腿上都有火燒過的痕跡,連站都很難得站起來,唯有向紅旗和王大寶還算完好,他們也已經精疲力竭,連站起身來都有些搖晃,可是為了戰鬥他也隻能狠心地摞下一句話,就開始試圖找到一條路線回到原來峰頂的陣地上去。
但是,壕溝的麵前還火,大火,撲天蓋地的火焰就像一個個跳動的惡魔,擋住了戰士們的前進路線!
火勢之猛、蔓延之快、燃燒彈造成的場麵之淒慘,都為汪洋印象中前所未有。
更讓汪洋吃驚的是那些燃燒彈投出來的凝固汽油,久久都不能熄滅,汪洋他們已經用黃土建立起了一條防火溝,但借著風勢,有些地方大火蔓延,竟然似乎還想衝過來。
身體剛站到剛挖壕溝的較高處,就能看到火舌依然貼著地皮加速前進,熱浪和灰燼向汪洋迎麵吹來,就像個敞開著的鼓風爐,麵前的一切都已經不複存在,這裏非常像地獄。
“我們從這裏走!”
天上隱約可以見到對麵敵人陣地上升起的照明彈,汪洋心裏知道這是敵人要發動進攻的預兆,趁著陣地上燃著大火敵人搞不好就已經上來了,如果這時不能給敵人一點痛擊,那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麵前的陣地全被大火攔住,又如何衝過去呢,他雖然心裏焦急,但卻毫無辦法,還好的是後麵傳來一個聲音,轉眼就看到向紅旗用熱切的眼光望了望他,然後沿著山體突然從一道火焰中竄了出去。
“小心!”
王大寶和汪洋看得色變,不禁大聲驚呼起來。
“沒事,就這一點火焰,敵人的燃燒彈主要集中的陣地的前沿,陣地的後麵是懸崖,敵人的燃燒彈夠不著,隻有一點凝固汽油濺在上麵,我們可順著那裏爬上去!”
還好,當汪洋和王大寶擔心地跟了上來,向紅旗的身影再次在從火焰後麵走了出來,他身上雖然冒出了一點火星,但卻沒有被凝固汽油沾上,輕輕拍了兩下火就滅了,守衛這裏已久,機靈的向紅旗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說道:
“我們拿好武器趕緊上陣地!”
看著向紅旗衝入了防空掩體內拿起了繳獲的武器,汪洋和王大寶也立即跟了上去,此時縱是知道敵人馬上就要攻上來,而他們僅僅隻有三人,可是在一種強烈的榮譽感和責任心的驅使之下,他們也毫無懼意,就算是死他們也要守住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