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風和賀錦程將當時情境一五一十細細說了,公公吃了盞茶便要回去複命了,他攔住要起身相送的祁老爺道:“祁大人盡可安心,聖上說了,定要查明真相還各家一個公道。好在公子們吉人天相,有驚無險,大人且留步,也早些安置吧。”
又一轉頭朝向沈如風弓了身子:“小王爺,咱家來時先去了王府,王爺讓我給您帶個話,時辰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送走了公公,祁老爺回到正廳,看著小王爺欲言又止,理智上他實在不希望這位小爺再跟兒子有什麼糾纏,但卻又實在不好開口趕人。
倒是賀錦程拉了沈如風起來:“天色已晚,再叨擾恐有不便,今日便回吧。明日我去將軍府,你要不要與我同去?”
沈如風心下清明,賀錦程去將軍府,定是為了今夜之事,便應下了。
二人走後,祁老爺方才定了心神,與宋道長說起祁北之事:“道長前次提及,月半之時小兒恐有一劫,不知今日之事是否便應了那劫數?”
那道人沉吟片刻,謹慎答道:“劫數天命自有定時,但若有他人心存不軌,難免節外生枝,再過幾日便是七月半,府內還是加強防範才好。”
出了這檔子事,祁家上下皆不安心,應祁老爺要求,宋子默和季帆留在了祁府,二人被安頓在別院,與祁北的宅子一牆之隔。
第二日,祁北靠在院子裏的青石躺椅上曬太陽的時候,傳來一聲口哨聲,他睜眼望去,見那季帆坐在牆頭上對著他笑:“嘿!嬌弱的弟弟!這麼躺著你不怕著涼?”
祁北想起早上來給他打掃的丫頭說,昨日的道人就住在他隔壁院子,便起身問他:“你家道長呢?”
季帆從牆頭跳下,拍了拍衣服朝他走來:“去巡視宅子了。你成日裏就這麼躺著?好好兒的人也都躺廢了。”
祁北並不惱,他淡淡地笑了笑,起身朝對方作了個揖:“昨日多虧公子出手相救,這一拜算是謝你。”
季帆也未客氣,在石桌旁坐下,算是受了這禮,又開口道:“有茶嗎?上回來你家,那茶果子不錯,能來點兒嗎?”
祁北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吩咐院子裏伺候著的丫鬟小廝去把茶水果子擺起來,自己也在桌旁坐下。
這家夥,厚臉皮的架勢倒是同沈如風如出一轍。
“公子雖看起來年輕,舉止倒是落落大方。”
“別叫我公子了,我算是哪門子的公子,泥巴裏頭滾慣了。季帆、阿帆、帆哥,隨你喜歡哪個叫哪個。”
......
祁北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這位季帆...兄,你緣何斷定自己就一定比我年長呢?”
季帆抬首看天,眼珠一轉,隨即一笑:“這年長不年長是其次,首要的是我強你弱,作為被保護者稱我一聲‘哥’也算不得什麼委屈之事。”想了想又補了句:“不過你昨夜使的那一招倒是不錯。”
“既如此,那季兄可否也莫再叫我為‘嬌弱的弟弟’了?”
季帆大笑兩聲:“那就要看你今日給我吃的茶水點心合不合我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