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陽宮。
嬴政挑燈批閱奏折,忽覺口渴,伸手拿杯盞,一抬盞,空空蕩蕩,難免又想起貼身伺候自己的趙高。
還是趙高最懂寡人心。
正想著,趙高那小子就弓著身子,端著一盞溫度適宜的茶進來了。
“王上,您請。”趙高笑的極其燦爛,隻消一眼,嬴政腦殼就開始痛了。
不用想,這小子又有什麼小九九要說。
嬴政覷了一眼趙高,淺嚐一口,潤了潤嘴唇,道,“你不在神女那處伺候,回來幹什麼?”
“高這不是想王上了嘛。”趙高睜著大眼睛,想讓嬴政看清他眼中忠誠二字。
嬴政:抽什麼風?
“好好說話。”
“王上,高要是以後犯了什麼錯,您會給高一次機會嗎?”趙高手直發抖,麵上強裝鎮定。
嬴政笑,“看你犯的是什麼錯了。”
趙高咽了口唾沫,沒敢說自己是害秦滅亡的罪人之一。
嬴政低頭看奏折,“寡人私事之錯,寡人可以原諒,若是關於朝之大事……遑論你趙高犯錯,便是寡人自己,也該碎屍萬段。”
冷意一下子爬上趙高背脊,他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知道了。
“沒事就回去吧,神女若有需要,盡可滿足。”
“是。”
等趙高退去,嬴政扔開了手中奏折。
燭火之下,他神情晦暗不清,掏出方前在鄭妃處記錄用的竹簡,開始刻字。
刻著刻著,有宮人稟告,說淳於越親自駕車候在宮門口,想要求見神女。
剛預備開口,又有人進來道,公子扶蘇拜見。
這大晚上的,都不睡覺這麼閑嗎?
淳於越他理解,哪個文人被神女說自己毀了祖宗基業,都會著急,扶蘇上趕著幹什麼,白天還沒跟神女相處夠?
嬴政太陽穴突突跳,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留下神女呢,你們就一個個上趕著尋神女解答自己的問題?
嬴政大手一揮,拒絕了淳於越大半夜叨擾神女的請求,至於扶蘇,小孩兒回去睡吧。
於是翌日一早。
青婭剛打了個哈欠,還沒睡醒,兢兢業業工作的小球就告訴她,淳於越推了一車子的書在宮門口等了一夜。
“昨天扶蘇守門,今天又換淳於越,我看我以後是不用睡覺了。”
小球呈四十五度角彎折,“你本來也不用睡覺。”
“這是尊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客觀規律,不要試圖打破自然界的正常規律!”
“是嗎,現在已經十一點了,該用午膳了。”
“不要在乎細節……話說你這個姿勢是在做什麼?”青婭戳了戳小球,把它扽直了。
“這還不夠明顯嗎?”小球聲音幽怨,“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動,所以我選擇大於號。”
青婭不理解,但尊重。
打工人嘛,正常,小主人學習一天回來寫作業還想自殺,早死早投胎呢。
悠悠閑閑嗑了包瓜子,青婭清新口氣,又換了一套美美的衣服,用靈力哐哐疊加了好幾個仙鶴,煙雲特效,出了門。
神女嘛,哪有他們想見就應的呢?
等待或者不見才是正常的。
“神女!”
青婭剛出現在宮門口,淳於越就噗通跪到了地上,骨頭磕地的聲音聽的她膝蓋都疼。
昨晚他越想越覺得奇怪,但又找不到奇怪的地方究竟在哪裏,急的半宿沒睡,後半宿,他直接起身去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