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去買點藥?”
到了樓下,兩人從電梯裏出來,蘇沫莫名其妙問了這麼一句。
賀彥側過頭看著她的手,微微斂了斂眉,“手是不是又疼了?”
見會錯意,蘇沫搖搖頭,勉強擠出來一抹笑,“不是我,是你,你倆是不是打架了?商量好的打架不打臉?”
賀彥訕訕地別過頭,不置可否。
畢竟打架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尤其到他們這個年紀,而更不光彩的,是他們還要被顧文淞叫到辦公室耳提麵命,整整一個下午。
早知如此,他就不在公司裏動手了,丟人丟麵兒,還打不痛快。
他沒有自省的覺悟,誠如他自己所說,他想打他很久了。
“不用買藥,我們有分寸,誰還能真動死手。”
蘇沫不信,狐疑地目光看過來,賀彥有一種正在被上下其手、扒光衣服的錯覺。
他“嘖”了一聲,不禁有些惱羞成怒,然而還沒等他說點什麼,蘇沫倏忽笑了一聲,“挺好,這種時候還能念及兄弟情。”
話被堵在喉嚨,賀彥張了張嘴,眼底的光暗下去。
他不甚自在的將手插進褲子口袋,好半晌,頓下腳步,“你要不,別繼續了。”
七個字而已,他說的艱辛。
“怎麼了?”蘇沫的唇角仍舊掛著笑,隻是那笑不達眼底,“他說什麼了?”
賀彥默然。
蘇沫不再追問,兩人一前一後往頂樓走,這個點不算早,她也懶得連夜再搬回老城區。
數顯一層層往上,電梯裏,蘇沫抬起受傷的食指看了一眼,“這次苦肉計真失敗,小說套路不行啊,我原本以為會是突破口。”
突兀的發聲讓賀彥猛地偏過頭,等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才順著她的視線定格住。
她的手纖細蔥白,在燈下散發著朦朧的光,如果不是那礙眼的支架,很難想象它能吸引多少手控黨。
他一直知道她的美好,所以才心有不甘吧,所以才在第一次九樓相遇的時候,強勢闖進她的生活。
可惜半道殺出來個顧林澤......
他不敢想現在是不是他的機會,畢竟,他也是好容易才逼迫自己放下的。
他怕朝生夕死,怕黃粱一夢。
“可我忘了前提。”
蘇沫像是沒發現他的怔神,自顧自繼續說,“他本來就是個挺善良的人,換作是別人,他也會負責。”
“而且將心比心,我想了想,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會吃回頭草的,我並沒有多了不起,就是覺得挺對不住他。”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話到最後,更像是自言自語。
賀彥動了動,想安慰兩句,又無從開口。
“你不是讓我放棄嗎?其實從剛剛離開的時候,答案已經有了......”
-
這天之後,蘇沫再也沒跟顧林澤聯係過。
京鼎的裝修在繼續,隻是她開始避開東門,每天進進出出都從西門、或者南門過。
北城很大,大到不刻意聯係,根本不會有交集。
北城又很小,小到明明相距不遠的人,在脫離開互聯網後,再也遇不到。
蘇沫在家裏混沌了兩天,兩天後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