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茜梅的手術安排在下午三點。
蘇靳濤一早趕過來，父女兩人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沉默無言。
手術是個小手術，用時不長。
等董茜梅被推出來，天色才將將擦黑。
“我等會兒先下樓吃飯，用給你帶嗎？”
蘇沫認真聽完主治大夫的術後注意事項，這才把視線放到蘇靳濤身上。
他這兩天明顯蒼老了許多，胡子拉碴，形象全無。
想來是離婚這事兒對他衝擊頗大，也可能單純是他不想收拾。
蘇靳濤點點頭，“不用，你今晚回去，我留下來照顧你媽。”
像是怕蘇沫拒絕，他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趁你媽沒醒過來，我想多陪陪她。”
都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蘇沫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在物質生活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的男人，到底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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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照常上課。
蘇沫發現大家對她的態度莫名轉變了不少。
具體不好說是什麼感覺，總歸，好奇、揣度、善意、畏懼，等等等等，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唯獨缺了，嫌惡。
“沫沫，你家沒啥大事兒吧？”
白以凡坐在她邊上，瞅準時機湊個腦袋過來跟她扯閑篇兒，“給你發消息不回，我跟柯柯老擔心了。”
蘇沫是從家裏過來的，她沒回宿舍，最近也不會在學校裏住。
這兩天她跟誰都沒聯係，手機調靜音，一門心思全撲董茜梅身上。
身心俱疲，人到現在還恍惚，頭疼到不行，別說消息，她連自己的事情都不關心，“沒有，我今天不是來了。”
她壓低聲音，課業教授在上課，她不好多說，“下課再聊。”
一句話把白以凡堵的鬱悶。
她有大把話頭要聊，豈能等到下課？
於是，她暗戳戳把自己的手機塞到蘇沫手裏，示意蘇沫趕緊拜讀。
蘇沫，“......”
手機屏顯正是京大校網，赤裸裸地置頂帖子標題醒目。
她差異地點進去，一目十行。
“風評360°大轉彎，你男朋友太牛了！”
白以凡豎起大拇指，藏於桌下，“雖然不知道顧林澤跟你說沒說，但我猜你肯定沒看，怎麼樣，震不震撼？！”
話說到興奮處，聲音不自覺大了點。
課業教授盯死她，“白以凡！”
正準備批判，下課鈴響了。
白以凡興衝衝站起身，“教授再見。”
她還挺有禮貌，90°鞠躬，就是笑得有點歡，收不住臉。
蘇沫，“......”
教授，“......”
一眾，“......”
教授無語一樂，收拾東西走了。
宋柯飛速從後麵撲上來，擠進兩人中間，“說什麼呢？怎麼不等我！沒義氣的狗登西！”
“誰讓你搶不到座位！”白以凡白她一眼，略嫌棄，“別打岔，我正說著重點呢。”
話音剛落，蘇沫的手機震了。
來電顯示，顧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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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茜梅出院這天，蘇沫在樓下的花園裏遇見了上次吃早飯拚桌的老大媽。
她孤苦伶仃一人坐在石凳上，淚濕滿麵，手中攥著的紙巾已然濕透，她不知道在這裏哭了多久，神色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