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柳姨您別生氣。”
周楚楚哭的梨花帶雨，跟她媽簡直是一丘之貉，“怪我哥命數不好，我媽也是擔心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沒個依靠，所以才......”
“林澤現在有喜歡的人我知道，但我可以等，我是真的喜歡他，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行嗎？”
“我還是那句話，別說你倆沒有感情基礎，就是有，我也不同意！”
柳裴的神色冷下來，她通常待人親善，極少數時候才會發脾氣，而一旦氣起來，就別想著善了了。
這周家母女不懂審時度勢，一肚子壞水，要不是看周辰旭實在可憐，她會容許她們隨意指摘？
“顧文淞，你還愣著做什麼？！”
被指名道姓的男人倏地指尖一縮，肌肉僵硬，頭皮麻嗖嗖的。
閑散的情緒轉瞬即逝，他直直身子，緊急接話說，“辰旭的情況怎麼樣，我想你們比我們更清楚。”
話題有些跳脫，不過不影響某些人理解。
李婉清心裏咯噔一下，問，“你什麼意思？”
“昨天，辰旭應該醒過吧？”
顧文淞說，“有意思的是，兩個月前也醒過。”
“你胡說！”
李婉清急於否認，“我兒子醒沒醒我能不知道？院方都承認他們隻是猜測，腦電波異常而已，做不得數。”
“你們如今無憑無據這麼說，是不是想跟我周家撇清關係？我可憐的兒子呀......怎麼遇上林澤這樣的朋友......”
她有些口不擇言了，並且打算將炮火集中攻向顧林澤。
然而後者不遂她願，這空檔臉色沉的可怖。
“什麼意思？”
顧林澤攥緊拳頭，眼周被怒火燒的通紅，他的尾音發顫，奮力壓著翻湧的情緒。
某種不可名狀的暴戾遊走在四肢百骸，衝撞的他險些穩不住。
“爾江剛剛查到的。”顧文淞沒廢話，直接把手機遞過去。
微信對話框裏靜靜躺著兩條視頻。
顧林澤依次點開。
第一條時間顯示是十一月底，下午一點二十七分，時長9秒鍾。
視頻裏清清楚楚錄著周辰旭短暫睜眼的瞬間，合著李婉清清晰地話語。
“辰旭，辰旭你醒了？我是媽媽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辰旭，辰旭......楚楚別動，現在不能喊醫生！”
第二條更短。
時間顯示正是昨天。
像是有了兩個月前的經驗，這回，李婉清跟周楚楚甚至沒有過多反應，僅僅試探性地喊了聲，“辰旭？”
一滴淚“啪”的掉落在屏幕上。
因為用力，那隻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
柳裴握住他，於心不忍。
她這兩年來眼睜睜看著自家兒子深陷自責、無法解脫，說不心疼是假的。
可他們對周家盡職盡責，臨到頭換來的卻是這結果，能不寒心？
好在因果報應，周辰旭醒了，一切也該回歸正軌。
“為什麼不能喊醫生？”
顧林澤驀然開口，“這段視頻是你找人刪的？為什麼？辰旭醒了怕我顧家不再是你周家的搖錢樹？還是怕周楚楚不能趁此嫁進顧家？”
“李婉清，他是你兒子！你懂不懂一個躺在醫院昏睡了三四年的人突然醒過來最需要什麼？！你就不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