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一句話說的雄赳赳氣昂昂。
可實際上，她慌得要死。
時間退回到5分鍾前，顧林澤來電。
彼時，她正在給賀彥回消息。
“沫沫，我是你柳姨。”
電話裏遽然傳來一道女聲，是柳裴。
蘇沫迷迷糊糊聽著，神經刹那緊繃，身份一經轉變，她自知做不到跟以前那樣，態度都不自覺變得愈加恭敬。
而人在緊張的時候往往不利於思考，以至於後來在柳裴三言兩語‘哄騙’她過去顧家跨年的時候，她竟說了聲，“哦，好的。”
等掛斷電話，她恍回神。
顧林澤一條語音丟過來，“可以帶上賀彥，反正唐博陽很閑。”
跟唐博陽什麼關係？
蘇沫遲鈍地想，難不成他們兩人在她不知曉的情況下發展出了革命友誼？
事實自然不可能是這樣。
唐博陽唯顧林澤馬首是瞻，兄弟的情敵那是能輕易勾搭的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
而事實是，賀彥那筆轉賬來的太是時候，柳裴不經意間看到，於是勒令顧林澤必須把賀彥也帶上。
顧林澤挺頭疼，不過醫院裏的事情顧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隻是早晚的事情。
他有心理準備，準備好他那菩薩心腸的老媽在這之後的日子裏會變本加厲讓他跟賀彥友好相處。
蘇沫雖不明所以，但一口同意下來。
她給賀彥打語音，不等對方反應便掐了電話，之後自顧自匆匆跑回臥室挑衣服，怎麼端莊怎麼來。
半個小時左右，顧林澤抵達。
蘇沫從樓上下來，他們約在賀彥家附近的岔道口，等她跑過去，很輕易便看見他那輛8字收尾的車。
賀彥站在道牙上，雙手插兜，臉色十分精彩。
他先蘇沫一步來，隔著窗玻璃，就那麼看著顧林澤，也不上車，心情看上去非常不爽快。
“愣著幹嘛？”
蘇沫走近，打開副駕門。
賀彥眉眼微吊著“嘖”了一聲，思緒亂成一坨漿糊。
“上車。”
蘇沫催促。
她其實不大敢看顧林澤。
一來，她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窘迫，二來，他剛才讓她開定位的時候她拒絕了。
拒絕借口合情合理，‘昨晚上在哪兒下的車，今天就在哪兒上，好認路，離我倆都近’。
聽起來沒毛病，可她知道這理由很弱智。
好在顧林澤沒多問，她安下心。
路上車流穿梭，人潮湧動。
各大商超市場熱鬧異常，滾屏播報的是新年新氣象，沒有市儈的商業廣告，連燈光都布置的火紅。
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在一閃而過的畫麵裏，似有情侶在熱情相擁。
“等等。”
蘇沫倏然出聲，“你在前麵調個頭，我跟賀彥待會兒去趟超市買點東西。”
過年走親訪友是要帶禮物的，她竟然給忘了......
“不用。”
顧林澤說，“你昨天送的對聯我媽他們很喜歡，況且家裏什麼都有，你人來了就好。”
賀彥坐在後麵不置一詞。
從上車到現在，他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蘇沫如坐針氈，“那不行，一碼歸一碼，你快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