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澤見好就收，脫掉外套拎著東西進了廚房。
他交代蘇沫過去客廳坐著等，之後，兩人全程再無任何語言上的交流。
晚八點，火鍋上桌。
因為大多是半成品，收拾起來速度很快。
顧林澤簡單炒了個鍋底，辣炒雞塊，香味撲鼻。
蘇沫裹著麻將吃了一口，眼睛眯起來，“鮮嫩彈口，辣不過喉，好吃。”
她對做飯一竅不通，卻不妨礙是個嘴挑子，刁的很，以前跟賀彥天南海北四處尋店吃，偌大的北城早就逛了個遍。
他們喜歡以吃緩壓，沒成想，高手在眼前。
就是可惜了前兩天那頓，緊張到沒品出味兒來。
“我這人其實有很多問題，包括性格上。”
飯至半飽，她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給自己留退路，打算和盤托出，“我沒談過戀愛，也沒想過要這麼早接觸，但不可否認我喜歡你，多過於朋友之間的好感。”
顧林澤停下筷子，認真聽她說。
“所以，我不清楚你喜歡我什麼？這種喜歡又能維持多久？你是真的考慮好了，還是一時衝動？如果是後者，我想還是算了，畢竟大學才剛剛開始，往後總要見麵。”
一席話說的意思通透——你要認真，我就陪你認真，你要是多巴胺上腦，那我勸你自己去想想辦法冷靜。
顧林澤以前隻覺得蘇沫在感情方麵是個溫吞的人，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你走十步，她不見得能動一步。
今天反而有了全新認知。
她還很極端，骨子裏對待感情其實不信任。
他想了想說，“我跟你情況差不多，沒談過，但既然遇見了就沒打算輕易放手。”
他的目光坦誠，說話語速很慢，像是在深思熟慮，“我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很確定我喜歡你，這種喜歡在以往任何人身上沒有發生過，蘇沫，我很珍惜。”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蘇沫說，“我對你是一時衝動呢？”
“你還對誰衝動過？”
“沒有。”
“那便是我的榮幸了。”
蘇沫覺得這話聊劈叉了，她主動拉回，“那如果在一起後發現不合適，分了怎麼辦？”
“比如說哪裏不合適？”顧林澤把火調小，又起身給她拿了瓶酸奶過來。
鍋裏咕嘟嘟冒著小泡，他把話說完，“你在畫畫的時候如果發現某一個顏色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你是會選擇勾色調和，還是翻篇重畫？”
他打的比喻很形象。
蘇沫無話可說。
“不是所有事情從一開始就能百分百合拍，我們可以慢慢來。”
話已至此，蘇沫再說什麼意義已經不大了。
她小口喝著酸奶瞥他一眼，放棄心底最後一絲掙紮，“咱們約法三章成嗎？”
“你說。”顧林澤悉聽尊便。
“第一，如果哪天我們不喜歡彼此了，提前說，好聚好散。”
“第二，戀愛期間要絕對忠誠，禁止出軌。”
“第三，分手的話，任何一方不準糾纏。”
三條中，兩條都是奔著‘分手’去的，顧林澤嘴上說著沒問題，心裏卻是苦的。
但是沒辦法，他要不同意，這事兒就沒辦法繼續下去。
好在結果符合預期，他鬆了口氣，對她笑笑，“以後請多指教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