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澤也看到了蘇沫。

兩人遠遠的對視一眼,她便先轉開了視線。

白以凡仍舊捂著臉,宋柯若有所思地看看蘇沫,悄悄湊過去問,“我怎麼感覺你倆氣場不太對?”

“按說你們關係現在不應該挺好嗎?天天朝夕相處的,怎麼這會兒看上去像是在——避嫌?”

宋柯不大滿意這個形容,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更合適的詞來。

蘇沫不吱一聲,眼神懶懶散散的,沒什麼焦點。

評畫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大家的視線漸漸被吸引。

下麵打分很快,跟一年前的統考如出一轍,大眼一掃,各中優劣瞬間見分曉。

有專門的人員過來分揀,淘汰掉的、可圈可點的、優秀的,還有極品。

蘇沫那張被孤零零的分在一旁,顧林澤站在前麵看了許久,因為背著光,看不清情緒。

白以凡抬著手,五指大張,露出雙眼睛來,“他幹嘛呢?認出來是你畫的了?”

怎麼可能?

蘇沫從沒在他麵前畫過,她搖搖頭,否定。

“那就是他頗有鑒賞能力。”白以凡嘖嘖兩聲。

宋柯在她身邊附和,唱雙簧,“又高、又富、又帥、又有頭腦,還兼備藝術細胞,這種極品誰看誰不迷糊?是吧凡凡,對吧,沫沫?”

說完,擠眉弄眼的,生怕她那副近視鏡抓的太牢固。

蘇沫不想搭理她們,抬腳往旁邊挪了挪。

顧林澤卻突然回頭,極默契的,似是能感應到,兩人的視線再次對上。

周遭開始有人議論起來,聲音很小,模模糊糊,聽不大清楚。

蘇沫皺了皺眉,心情驀地變得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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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一刻,評畫結束。

有一小部分挨不住餓的人提前離場,主要是有自知之明,對自己的作品該待在哪裏有精準評估。

極品的也遠遠鑒賞過了,那麼,走走流程、重在參與後,還是食堂的辣炒雞塊兒、糖醋排骨更具誘惑力。

於是,悄悄溜了。

大部分人更願意有進一步互動,等著點評。

校方領導在做最終的意見交流,工作人員忙碌收尾,場地中央支起了三腳架,有人在默默調試設備。

“突然覺得有點丟臉是怎麼回事?”

白以凡胳膊舉得酸了,幹脆彎下腰緩緩,重心低了,聲線跟著下墜,“一個小破相機完成一場發布會?摳搜成這樣是怎麼請到嘉賓的?人不會在心裏唾棄他嗎?回頭可別直接斷交了。”

宋柯沒聽清,問她,“你嘰歪啥呢?”

蘇沫掀掀眼皮子,“她說一部相機不足以拍下她的美。”

“咦——”宋柯嫌惡。

白以凡跳起來,心道你這人怎麼能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說瞎話呢?還說的言之鑿鑿、毫無疑義!

我特麼自己都快信了!

不過手一麻,她“嘶——”了一聲,表情痛苦,得緩緩。

蘇沫看著她,神色複雜,“我一直有個疑問,你都說顧林澤不記得你了,那每次捂臉的意義是?提醒自己嗎?”

白以凡僵在原地,通體石化,良久,她機械地轉過頭,喃喃自語道,“對啊......我有病吧......可你怎麼不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