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被烏雲隱去,家家戶戶門前都點著黃色燈籠,街道上熱鬧非凡,每個人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牛頭馬麵,諸神煞鬼,女子輕輕的低笑聲,男子爭吵鬥毆聲,瓷都的上元節各方勢力雲集,暗流湧動。
永夜閣靜謐異常,三樓天字房裏,一男子黑發白玉束冠,偶有月光流轉進窗裏,銀色的衣服散發淡淡七彩。他坐在凳子上,輕輕擦拭著手中一支黑色古樸的簫。
“白曉,江湖規矩你也不顧了嗎?”兩中年男子怒目,其中一人一掌擊向桌麵,圓桌四分五裂。
木頭屑擦過白曉的臉龐,一絲紅色沁出。
“規矩?”白曉食指輕拂傷口,看著指尖的紅色,瞳孔微縮。蓄力,大手往後一揮。
兩人隻覺胸口一痛,身體被巨大的力量帶飛,撞破門,跌入一樓。
門兩邊,守衛滿頭冷汗,躲得要是慢一點,怕不是半條命也沒了。
“啊——殺人啦”忽然一聲嬌呼呼的聲音從一樓傳來。
白曉走到樓道,看見永夜閣門口,有一名女子戴著狐狸麵具,頭發亂糟糟,背上背著個灰色的小包,直直的倒在地上。
兩名守衛身影一動,一左一右把女子抬到三樓,丟在樓道。
“閣主,她說她是......”
守衛兩兩相看,顫顫巍巍,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白曉用腳輕輕踢了踢女子的頭,麵具掉落,臉頰紅撲撲的,鼻子和嘴小巧玲瓏,是一張稚嫩的麵孔。
“說”
“她說她是您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這次她就是來找您討恩的。”
其中一名守衛硬著頭皮,把話快速的複述一遍。
“討恩?”白曉眉頭輕抬,餘光掃過去,用手指了指女子腰間露出一節金色的令牌,“拿來”。
他看著手裏的令牌,邊界刻著黑色的密文,手指在背後拍打兩下,錯亂的線條不停抖動,扁平的令牌上升起一個字“夜”。許久。
“開一間地字房給她”
雲晚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早上,隻覺得腦袋疼,胳膊疼,渾身都難受。她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猛然坐起身子,摸摸自己毫無異樣,又看到手邊的小包也安然無恙,輕拍胸口歎了一口氣。
“醒了?”
男子的聲音讓雲晚一驚,看清坐在桌前品茶的人後,又轉喜“是你!”
雲晚背起包,三兩步小跑衝過去,拉著白曉的手臂急匆匆就往外走。
“趕緊跑,這裏昨晚上....”她打開門,走到樓道,看到樓下賓客來來往往,熱鬧非凡的模樣,語氣一頓。
怎麼回事?她昨晚明明看到有兩個大漢血肉模糊的倒在大堂裏,難道這幾天勞累幻覺了?
白曉把她的手掙脫開,看到雲晚腦袋歪著,眼睛裏懵懂又疑惑,兩手環抱在胸前,有點愣神。
“請問,我什麼時候欠下你的恩了?”
雲晚晃過神來,看到白曉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她馬上雙手叉腰,抬頭一字一句。
“雲梯下,要不是我你早死啦,自己說的拿令牌來永夜閣找白曉.......書上都說救命之恩.......沒想到......”
白曉看著眼前的女子,圍著他來回轉圈,一邊碎碎念一邊用手指著他,眉頭一皺,怒嗬“住嘴!”
雲晚嚇的一哆嗦,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鞋子都有點磨壞了,好不容易跑出來,這救命恩人的身份萬一不管用可怎麼辦呢?
“說”
......
“說你想我怎麼報恩”
“我...我想你送我去霧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