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扶瑤看著倒下的俊樹,嘴角微挑,心想這俊樹可是東海島國陰陽師世家的後起之秀,來到中原曆練數載還未曾失手,現如今卻命喪顧長風之手,顯見先前長風確是手下留情,如果是全力與她交手,別說能像先前那般傷他幾分,恐怕她也會如俊樹一般身首異處。想罷她不再猶豫,向另外兩名護衛射出袖箭,在護衛格擋之際,跳下船去,隱入黑暗之中。
如今船上刺客就僅剩下王維之。
王維之心感已處敗勢,不再有所保留,雙指一點額頭泥丸霸氣喝道:“氣運——化蛇!”,隨即一股強大的氣機從他的泥丸宮噴湧而出,竟然化身成一條巨蛇!
四道水錐是巨蛇的鋒利獠牙,如意鉤是巨蛇的尾尖,而王維之則居於巨蛇的七寸之處。
巨蛇隨即如閃電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向兩名護衛襲去,護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巨蛇水錐巨齒撕碎!隨後尾部帶著如意鉤一掃便又向此行的目的——陳病已甩去。
陳病已不會武功,哪裏躲閃的及,顧長風見勢急忙躍到陳病已身前,施展落霞劍法——孤日在天!
此劍招是落霞劍法中最重防守的一招,氣勢磅礴再疊加劍罡,已是顧長風拚盡全力的防守之勢,可縱使如此,顧長風還是帶著陳病已被拍飛了出去!
陳病已昏了過去,顧長風也是單膝點地,體內氣血上湧,吐出一口鮮血。
雖然皆非實體,而之前在俊樹那裏所向披靡的劍罡遇到王維之的巨蛇卻泛不起一絲波瀾!
此時船上還站立著的除了王維之也隻剩下皇甫真。
“這招如何?憑你目前的雷法修為可能夠化解?”王維之看著皇甫真,表情中盡是充滿嘲諷的憐憫。
“人間氣運?你竟然無恥至此!”皇甫真咬牙切齒的冷聲說道。
“世人螻蟻,借他們點氣運又有何不可?難道要像當年,初遇你雷法之時那般狼狽?”王維之不以為意,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屑。
“你可該天譴!”皇甫真聲音低沉,仿佛決心已定。
“哈哈哈哈,一江春水自出江湖以來,還鮮逢敵手,皇甫賢侄,你可知道,這功法不僅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的一番苦勞,你那亭亭玉立的兩名閨女也是功不可沒!不過,她們可就沒有皇甫爽那般剛強,雙修之時苦苦哀求,硬是被我吸食到油盡燈枯!哈哈,天譴?天譴在哪?”王維之沒有聽出話中之意,以為皇甫真是絕望的詛咒,麵露著淫笑,繼續激怒皇甫真。
皇甫真聽聞此言,氣的渾身發抖,斑白的頭發竟然瞬間雪白。
皇甫真雙目一邊流下血淚一邊顫抖的說道:“老匹夫,憑我一身修為確實奈何不得你偷得的人間氣運,但若燃盡我的生命,化春雷擬天雷,你肯能承受?!”
說罷,皇甫真左手持雷訣,右手持劍於胸,渾身磅礴氣機洶洶而出凝於劍身,淡藍,深藍,淡紫色,劍鳴之聲也不再如同沉悶的春雷,而如炸裂的天雷一般,雷意盎然!
皇甫真向王維之緩緩的一步步走去。
王維之見皇甫真手中紫色長劍,一股不祥之感不由得從心底猛然升起,不自主的一步步向後退去。
此時的皇甫真仿佛恢複了平靜,麵龐蒼老了數十歲,仿佛一油盡燈枯的老人,須發皆白,無風飄揚,七竅都滲著鮮血,但眼神卻無比堅定熠熠生輝!
皇甫真舉劍一揮,舉重若輕,動作緩慢,仿佛慢動作一般,卻幻化層層虛影,隨後一道紫色霹靂從劍身激射而出,向著王維之,風馳電掣!
巨蛇遇到紫色霹靂,一擊即碎,王維之更是被擊得如焦炭一般瞪著不可置信的雙眼,直直的向後栽倒過去。
皇甫真長歎一口氣,幽幽說道:“爽兒,哥哥對不起你,洛兒,嫣兒,我愧為人父,大仇得報,我,這就找你們來了。。。”
說罷,坐於甲板之上,雙手持劍插於身前,閉上了雙眼,斷了生機,紫光消散,一代名劍驚蟄寸寸碎裂。
陳病已幽幽轉醒,看著眼前場景,哀歎一聲:“王維之,十惡不赦死有餘辜,可惜一代劍俠皇甫真竟也隕落。”
“你說我死有餘辜麼?”一聲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陳病已、顧長風聽聞聲音急忙看去,已被擊成焦炭一般的王維之卻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