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想見一個人,遲早肯定見得到。
——村上春樹
六月的陽光如火般炙熱,頭頂的風扇呼啦啦的轉著,拚命想給正在埋頭苦答的考生們帶來一些涼意。
安靜的教室隻剩下筆墨與紙摩擦產生的沙沙聲,鈴聲響起,伴隨監考老師停止答題的通知,考生們一齊放下手中的作戰長矛,長籲一口濁氣。正如打了勝仗的將士,每個人臉上都換上了輕鬆的情態。
最後一門科目考試結束,正式將考生們的高中生涯拉下帷幕。
考生們陸續走出教室,紛紛找到自己的夥伴,交談著考試情況。
走出考場的陳煜拿胳膊捅了捅身邊的少年。
少年轉過頭來,是一個過分漂亮的少年。
陽光通過額前的碎發稀疏地打在臉上,在長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下留下陰影,皮膚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白皙,淡粉的雙唇輕微的抿起,狹長的桃花眼睨向陳熠,無聲的詢問幹什麼?
“考完了,你準備去哪讀大學?”
少年回過頭,停頓思索了一下,“W大。”
“W大?以你的成績上清北都沒問題吧,放著本市的學校不上跑那麼遠幹什麼?”陳熠滿臉疑惑,想不通為什麼要跑這麼遠。
少年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左臉的酒窩若隱若現,低聲呢喃:“她在那。”
雖然聲音不大,但陳熠還是聽到了“她?楚夏?”
陳熠突然提高音調,引來少年的不滿,微冷的眸子盯著他,仿佛在說,怎麼,你有意見?
少年口中的楚夏他認識,也不能完全說認識,因為他們根本沒見過麵!甚至連照片也沒發過,視頻也沒打過。
陳熠目瞪口呆,瞪大了雙眼:“不是吧蘇宴白,你都多大了還學別人網戀,不僅網戀還要奔現!萬一對方是個喬碧蘿咋辦。”
俗話說得好,網戀一時爽,奔現火葬場。陳熠默默給蘇宴白點了根蠟,兄弟祝你好運。
其實都算不上是網戀,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在網上確定關係,僅僅隻能算蘇宴白單戀楚夏。
他是在初三那年認識楚夏的,那一年是蘇宴白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年。
蘇宴白的父母是商業聯姻,沒有愛情,而他也隻不過是二人對外恩愛的工具罷了,兩人生下他就沒這麼管過他。蘇宴白從小到大都沒有體會過被寵愛是什麼滋味,下雨打雷,別的小朋友都可以躲在媽媽懷裏,而他隻能在被子裏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在蘇宴白還小的時候,父母還會裝做恩愛的樣子。直到母親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不想再被沒有感情的婚姻束縛,不顧一切和人私奔去了國外。
母親和人私奔,在圈子裏掀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對他們家指指點點。父親厭惡極了讓他失了麵子的女人,連帶著蘇宴白一並厭惡。
年僅14歲的蘇宴白不僅要承受學校同學朋友的疏遠、孤立、嘲笑,在家還要麵對父親的冷臉。
在各種精神壓迫下,蘇宴白抑鬱了。
在蘇宴白抑鬱後,蘇爸爸才突然悔悟,花大把的錢為兒子治療,開始關心蘇宴白。也是這個時候,蘇宴白通過網絡認識了楚夏。
楚夏就像個知心姐姐一樣,關心他、理解他、安慰他、陪伴他、開導他。每一個蘇宴白幾乎快要撐不下去的夜晚,都是楚夏打電話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