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出現開始,荀安的眼神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從未離開過。
警報聲和她的聲音一同響起時,無人知道,他的心跳如此劇烈跳動著,心跳聲震耳欲聾。
暗處某種隱秘的意味如幼芽蓄足了養分,隨著這個契機突破桎梏瘋狂滋長,眨眼間便鋪天蓋地的占據了他整個心脈,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理解那是什麼,卻也仿佛知道那是什麼。
他很迷茫,卻也很清楚,他知道那點隱秘的心思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悄無聲息的出現了。隻是被他深深地桎梏在了無邊黑夜裏,深不可及處。
原生家庭像一個巨大的牢籠,死死的困住了他。又像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壓抑的讓他幾乎窒息。
他所處之地,與她相差過遠。
他太過於狼狽,壓根沒有勇氣和資格去觸碰那耀眼的人。
他是個膽小鬼。
他是個懦夫。
他是個廢物。
*
晚上八點,南父南母匆匆來了警局,將兩個孩子接了回來。
那群小混混本來就有案底,這次很明顯又是挑事方。蹲個幾天也是理所應當。
至於南書芸所做之事,理所應當的全部推給了荀安,就她而言,她隻是報了個警,情急之下擋了一下,被劃傷了胳膊。
方勝剛要說出原委,就看到南書芸仿佛淬了毒的眸子,一股子冷意順著脊背往上爬,他看到了明晃晃的警告意味。
他雖是小人,混了這麼多年,卻也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
更何況即便說出來,南書芸也可以解釋成正當防衛,他理虧,怎麼都得蹲幾天。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至於那群跟班,本就被震懾住了,這會兒見老大不說話,他們也憋住了嘴,沒人多言。
拜托,他們親眼看見方勝挨打,很明顯他們都打不過對麵那個女生,誰敢去觸黴頭,腦子有問題了才去招惹一個惹不起的人。
至於南書芸那邊,倒也是融洽,不過前提是忽略挨罵的南書芸。
天知道南父南母回家後沒人,卻接到派出所的電話時,心一下子提的老高。
他們是忙,可能疏忽了陪伴,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自是愛的。
慌慌張張的一路開車過來,直到看到女兒並沒有太大問題後才放了心。
他們將兩個孩子一起帶了出來,直接去了醫院。
一路上,南母還有些後怕,對著南書芸絮絮叨叨。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逞什麼能啊,今天要不是小荀,你非得被打不可。你怎麼就不知道去找大人呢。”
南書芸低著個頭,不出一言的裝鵪鶉。
荀安幫他解圍,“阿姨是我的錯。他們是衝我來的,是南書芸幫我報的警,她也是一時著急就衝了上來。要不是她,我這會兒估計還躺著草叢裏。”
南母並不覺得是荀安的錯,她是個明是非的人。也聽了起因經過,很清楚是那群男生起的頭,荀安也是受害者。
反而這個小男生敢作敢當,麵對危險敢於反抗,這讓她很有好感。
她從副駕駛微微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嗓音溫柔帶著安撫的意味。“小荀啊,這不是你的錯,你很勇敢。”
前麵駕駛座上的南父跟著附和,“好孩子,你是真男子漢。我們還要謝謝你護著芸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