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雲澈眼中的猶豫時,我是有半分失望的,我沒再說話,徑自下了樓,世人都是各自有著各自的煩惱,在拐角處我撿到了清也頭上的鮮紅珠花,我不知她有沒有聽見我們二人所言,不知她是否看見了謝雲澈的沉默不語,垂著眸,我將那珠花藏於袖中。
父皇和二哥或許早已發現了我的離開,可是他們卻一直沒有過來找我,在這風月樓呆了三日之後,我發現了木清也的異常,也知曉她那日定是看到了。
我總覺得這樣閉口不談並不是一個處理問題的好方法,但一直等到中午吃飯之際,才將那珠花拿給了謝雲澈。
他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可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令我大吃一驚。
“她聽到了便也好,縱使我的心中是隻有她一人,但我娘死的時候我答應過她,這一輩子不會再做忤逆父親之事。”
我看著謝雲澈,盡管心中已經冒出了無數句想要責備他的話,但一時之間一句也說不出來,因為他最起碼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決定,而我卻像是一直站在霧裏,撲朔迷離,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抓不住。
“蘇離,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若是時間可以一直停留在這個時候就好了,但即便我日後娶妻生子,這個風月樓依舊會是我的家,清也也會是我最愛的人,名分或許根本就不是那樣的重要。”
直到我見到了上官卿,謝雲澈所說的話依然在我的耳邊回蕩著。
他這幾日恢複的很好,如今已經可以站起身來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深呼了一口氣。
“上官卿,坐下吃點東西吧。”
這幾日以來,我們二人說的話不過寥寥幾句,他總是很沉默的望著窗邊,寂靜的讓我覺得可怕。
“蘇離,南國的春天好長。”
上官卿看著我,我點了點頭回應:“北國的春天溫暖短暫,冬天寒冷漫長,而南國的春天溫暖持久,冬日裏也溫和短暫,留在南國吧,我們一起過年吧,南國的年可有意思了。”
我拉起上官卿的手,看著他那黯淡的神情,他會想回到北國麼?他此刻在這異國他鄉,會不會也覺得孤獨呢?
心中忽然一陣疼痛,我抱住了他。
上官卿摸著我的頭,讓我的心裏頓時一暖。
僅僅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上官卿吃飯時便已沒有了在北國時的矜貴,木清也這兒沒有茶,我打開酒壺聞了聞,判斷出是果酒之後,便給上官卿倒了一杯。
“喝點吧,謝雲澈釀的果酒香甜可口,你定是沒有嚐過的。”
我剛將酒杯推到了上官卿的手邊,便聽到了二哥的聲音。
“木清也,蘇離是在你這裏吧。”
回答他的是木清也百無聊賴的聲音,盡管不在清也的身旁,但我仍能夠想象到她說這話時的模樣。
“蘇北淮,蘇離若是真的在我這裏我還能瞞你不成,那天雨夜,她哭著跑了過來,我慌慌張張的命人帶她去梳洗,本想著翌日清晨再問清楚緣由,結果她就不見了,還有那北國的皇帝,腿傷好了,我這風月樓也留不住他了,那日裏也失蹤的莫名其妙。”
二哥的言語裏已經能聽出慌亂了,“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木清也繼續說道:“不信你自己進去瞧瞧,人不在我這裏便就是不在我這裏,騙你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