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日便是小公主的五周歲生辰宴,你要不要去看看,聽聞王上請了不少宮外的有才之士,您不是最喜歡熱鬧了嗎?去看看吧。”
那位宮女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這一首《東風破》剛好彈完。
見我不語,那宮女緊張道:“公主,您還是出去走一走吧,不然總在這寢殿之中悶著,頭上都要長蘑菇了。”
我有些沉默,良久,還是點了點頭。
她口裏的這位小公主是瑜妃娘娘的孩子,而瑜妃娘娘是除了母後之外,父皇最寵愛的妃子,想必小公主的生辰宴也必定熱鬧非凡。
我也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阿英了,彼時離開的時候,她還隻是一個尚在人臂彎下需要嗬護的幼兒,如今卻已經能夠蹦蹦跳跳地走到我的跟前了。
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能夠看得出父皇的喜悅,又因兼並了北國的緣故,朝中的大臣們也是個個合不攏嘴,喜笑顏開。
這是他們謀劃了很多年的大局,是他們想要的結果,他們自然喜悅。
“蘇離姐姐,你為何不開心呢?”
阿英走到了我的身邊,她的兩個臉蛋圓嘟嘟的,紮著雙丫髻,說話時眼睛一眨一眨的,我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
“蘇離姐姐很開心啊,今日是阿英的生辰,我們大家都很開心。”
“蘇離姐姐,你騙人。”阿英搖了搖頭,隨後道:“母妃告訴過我,眉頭緊蹙便是有不開心的事情,蘇離姐姐,你為什麼會不開心呢,我把這個送給你,你不要不開心啦。”
我看著阿英手上遞過來的手串,接過來笑了笑:“好,蘇離姐姐不會不開心了。”
看著阿英奔跑的背影,我歎了口氣,一直等到一排排舞女漸漸入場,周圍的音樂聲讓我思緒飛揚,我才覺得無比的輕鬆。
好像什麼都不用想,才是最好的。
“姐姐。”
蘇黎拿著酒壺過來的時候,我抬眸看了她一眼,今夜風宴不在,我不知道跑到我這裏無事獻殷勤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也不想知道。
“姐姐,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就自然沒有什麼後悔的必要了,這是父皇去年在攬月閣桃花樹下埋的桃花釀,喝一杯吧。”
我沒說話,蘇黎為我倒了一杯,我驀然想起在風月樓裏的那個夜晚,酒入喉口,這種清甜果然不比謝雲澈釀的香醇,這讓我懷念了一年多的味道其實也不過如此,甚至不如北國宮宴上的果酒。
我微微愣了愣神,抬眸看著那一排揚袖翩翩的舞女,忽然,就在周遭光芒的折射下,那個粉色的微弱的光照耀在我的眼眸,我頓時愣住。
這是我丟失的粉色水晶,如上官卿眼眸一樣的顏色,讓人沉醉。
可也就隻是一瞬間罷了,我並沒有看清楚水晶的原樣,或許這一切隻不過是我多想,我又垂了垂眸,感受到父皇炙熱的目光,我的心微微有一些刺痛,今日順嬪也在席位上,且位置格外明顯,他絲毫不介意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