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公主殿下今日會來,把您愛喝的烏龍茶都給泡好了。”
我想此刻我應該笑一笑回應她,可是我卻擠不出一個笑容來。
“公主啊,那人如今就在我們南國的地牢之中,如果你想去見他的話,隨時都可以去的。”
阿婆就那樣柔聲的說著,我捧著茶杯眼淚不停跌落。
“今日也不解憂了,我們倆就坐在這裏好好的談一談,好麼?”
阿婆笑著,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慈祥,像是暖春的風一樣,讓我打心裏覺得溫和。
我點了點頭,阿婆道:“倘若你心裏真的有那人的話,那那人如今就在我們南國,你想見到他什麼時候不可以啊,有什麼話,你和他沒有說清楚,那你們兩個人就好好的談了談,說清楚了,這一切的關係也就沒了,但倘若你的心裏沒有那人的話,你隻是想見見他,說不定他也有話想要對你說呢,你也知道我們南國的地牢,哪怕是一隻老鼠都休想跑出去,所以你不願意聽的話,那就不聽了,若是哪天又想聽了的話,那去見見他又何妨呢。”
我點了點頭,阿婆拉著我手,輕輕的拍了拍。
“離兒,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時候看著你苦啊,我的心裏也是苦的,阿婆為多少人解過憂愁,可獨獨麵對你的時候,總是不能給你一個最正確的答案,因為解憂啊,就是要按照中庸之道,可是阿婆的心又總是偏向你這邊的。”
阿婆就那樣與我說了很久的話,我的心也逐漸的安定了下來,盡管我很清楚這樣的安定隻是短暫的,但總比一時的心亂如麻要強的多。
在告別阿婆的時候,她給了我一個擁抱,“離兒啊,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過爾爾。”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其實去了北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回想,倘若不是在南國處在這樣的溫柔鄉裏,我的心是不是也會多一份毅力,我是不是也會在麵對那些問題時有自己的思想與成見,而不是無力去改變,隻得坐在那裏,等外界的事物改變著自己。
我想,將我送去和親,應該是最不合適的一個選擇,盡管在當時,一切看似都是如此的天時地利人和。
北國倘若真有能踏平南國的本事,那他們也不會選擇和親這一種兩全的手段,父皇愛我,舍不得我,但是他又卻親手送走了我,所以從那個時候,他便已經開始計劃了,我想這很多的事情,或許從一開始都是錯的,錯的也並不隻是上官卿一個人。
我的思緒從離開阿婆那裏時開始清醒,但倘若當時的我並不是心亂如麻,再仔細觀察一點的話,我定能感受到阿婆今日的反常。
因為在我走之後,阿婆身後的簾內出現了一個人,那人身著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慈眉善目,正是我此刻本該在寢殿裏好好休養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