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在淑妃的榻上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醒來時已近黃昏。
身旁沒有別人,我有些遲鈍的披了衣裳,想著穿上鞋子下來走一會。
南溪宮並不大,淑妃想必也正在一旁的偏殿裏歇息,我深知我不能和她太過親密,便也就隻是出來轉轉。
夕陽如數灑在了我的身上,我伸出了手,那橘色的光被我一把抓住。
片刻失神後,我看到地上多出了個人影,想必也是述白擔心我,所以才會一路跟來,正當我想要轉過頭想要告訴他不必擔心時,餘光卻瞥見上官卿逆光而立。
他的身上氤氳著光圈,冷峻的輪廓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更加深邃,那張俊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格外燦爛。
我有些失神,可是上官卿卻遊刃有餘的走到了我的身旁,“皇後雅致,不知審問淑妃審問的如何了?”
我頓時清醒,連忙作揖,“臣妾失禮了,臣妾今日是初次見到淑妃,不知從何發問,便想著等皇上回來,一同去審問。”
上官卿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這倒是朕的疏忽。”
我自然不敢苟同,連忙搖頭道:“皇上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越矩了,但誰知上官卿忽然笑了起來。
“皇後現在竟然也會如此的逢迎朕了。”
空氣霎那間凝固,隨後我們二人相視,竟一同默契了笑了出來。
回到南溪宮正堂時,述白伶俐的去叫淑妃,上官卿此刻正拿著一本書隨手翻閱著。
我望著他,有些猶豫道:“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上官卿放下了書,“皇後想問什麼便問吧,沒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聽了他的這句話,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為何皇上會派臣妾來審問淑妃,皇上就不怕臣妾也是南國的細作麼?”
我很認真的看著上官卿,他那雙桃花眼一眨一眨,格外迷離,讓人什麼也窺探不出。
“皇後真想知道?”
我見他說出這句話時輕輕一笑,我便也點了點頭。
“因為朕相信你並非是南國派來的細作,這個宮裏所有人都可能是,但是隻有你,絕對不會是。”
上官卿的神色格外堅定,而我隻是垂了垂眸。
之所以他會如此確定,是因為南國和北國能否繼續友好下去全在我一人的身上,倘若我真是細作,那上官卿會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然後以此為契機對南國發起戰爭嗎?
我想起他揭開我蓋頭時的冷眼,轉而腦海中又閃過他今日和我相視一笑的場景,我隻苦笑,發覺自己這陣子的經書算是白讀了。
淑妃進來的時候,眼睛還是紅腫著的,她跪在地上,話語中卻是如此的堅決果斷。
“皇上!臣妾根本不知道那封信為何會出現在臣妾的宮中,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皇上!皇後娘娘!你們可一定要明察秋毫,還臣妾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