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的聽著,心裏卻生不起一點的嫉妒出來,皇上的愛自然不會雨露均沾,我也從未指望過他的愛會落到我的身上,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情緒出來。
嬤嬤許是看我來了興趣,便高興的說著,“在這一個冬日裏,後宮中一下子多了好幾位貴人呢,說不定那盛寵一下就輪到娘娘您的身上了。”
說不定,是啊,說不定,我也並未再在這件事情上想太多,這位年輕的帝王實在難以猜測,我並不願意把我的思緒放在這件事情上。
“嬤嬤,那海棠花何日才開?”
我這樣問道。
嬤嬤又嗬嗬的笑了笑,“皇後娘娘,我看這海棠花還得等上半個月,倒是那桃花眼看著已經結了花苞,含苞待放的,想必過不了幾日就會開滿枝頭。”
我點了點頭,心裏不知為何冒出了一些喜悅,在這宮中煩悶的日子裏,還是要找些盼頭的。
我繼續撥著琴弦,彈著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可能是太久沒有碰過琴了,我一時間竟然會如此的沉浸其中。
“皇後娘娘的琴技恐怕宮裏的那些琴師都自愧不如呢。”
嬤嬤在一旁誇獎著我,我隻苦澀的笑了笑,平日裏在我身旁吹捧我的都是南國宮裏的小丫頭們,她們總是帶回在宮外流傳甚廣的詩詞,然後交由我來隨意的譜寫曲子,每彈完一首之後,她們的掌聲與誇獎聲就此起彼伏,如此物是人非,我心中難免生出了一絲淒涼。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才堪堪照在我的身上,我看著那熾熱的陽光,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
這宮裏煩悶的日子總是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在南國多活潑開朗的性子在這宮裏都被壓抑,這不是我的家,隻是困住我的牢籠,我打心裏是這樣想的。
可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位年輕的帝王今夜竟然翻了我的牌子,嬤嬤帶我去洗浴時,我竟略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您可千萬不要害羞,這破天的富貴終於是輪到我們頭上了,倘若在今夜裏得了聖心,哪怕是短暫的,那也是件好事,有皇後這個位分在這裏,後宮那些人再蹦噠也蹦噠不到您的頭上來了。”
嬤嬤很是喜悅,一直在我身邊說著,我不知為何我竟對這忽然到來的聖寵覺得惶恐,我深知我並非害怕這份恩寵帶來的結果,我害怕的,自始至終都是上官卿這個人。
他是我來北國見到的第一個人,那天夜裏就那樣掀開了我的蓋頭之後,我們兩個眼神短暫的交彙,他眸子裏的寒意有些讓我喘不過氣來,最後,在他離開之前,我隻聽到了一陣冷哼。
我並不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什麼,但我知道,我這個和親的公主,從始至終也都是一個工具罷了。
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接下來就是那晚的宮宴上,他那雙柔情的桃花眼分外醉人,圍在他身邊的妃子們個個眼睛都離不開他,那個時候,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位紙碎金迷的皇上和掀開我蓋頭的俊朗少年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