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很太平,太平得有一絲詭異。
七八日後,周斌傷勢見好,氣力也恢複了八九成,隻是肩傷頗重,無法親自訓練新挑上來的九十員護衛。
那些護衛夭夭親自看過,全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經精壯的小夥子,個個著皂衣鐵甲,相貌既好,武器也都是最新的,可見楊安國選人是花了些工夫的。回來後,夭夭便張羅著給自己的衛隊起個響亮威風的名字,想了十幾個名字都不滿意,不是重了古人的,便是偷了現代的;便叫養傷的周斌去想,他默默一會兒,便道:“前朝太宗皇帝曾有一支輕騎精銳,叫“玄甲軍”,在對隋、突厥乃至高句麗的戰事中屢建奇功,功勳卓著;屬下一直傾慕追想,希望能成為其中的一名十夫長,或是普通一名兵士,能於亂世建功立業,方慰平生之願。”
“可咱們這個小衛隊,滿打滿算隻有一百二十來人,若是叫‘玄甲軍’豈不是太大了些?”夭夭打斷周斌的話頭,沉思片刻,笑道,“不如改個字兒,就叫‘玄甲衛’吧!”
“多謝郡主為衛隊賜名。”周斌正要行禮,被夭夭笑著止住,望著他歎道,“你仔細著自己的傷。如今將軍不在我身邊,我需要一個能商量事兒的人;論理,叫你管玄甲衛這百十來人實在是委屈了!”
“懷化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郡主此番又救了我的性命,我願意一生追隨將軍和郡主,保護郡主周全。”周斌上半身有傷,僵硬地行了個三十多度的揖禮,誠懇道,“何況當初楊將軍遣了我來,便是為了保護郡主;若是郡主不收留屬下,隻怕兩位楊將軍那裏我也回不去了。”
“好了,知道了。”夭夭被他逗得笑了一笑,也不覺有多委屈他了。
“周都尉啊,咱們郡主是最和善不過的,從不計較禮數,你待久了就知道了。”楊阿嬤端了一碗黑乎乎的冒著熱氣的藥來,看見周斌站著,有些心疼地說道,“快把藥喝了吧。”周斌點點頭,感激地接了藥碗一氣兒飲下,苦的眉毛皺成一團。一直不吭聲的玉紓見狀掩口笑了。
“你爭取快點兒好吧。我三日後要微服去江源的流民大營,張彌自然要跟去,你到時候若是能騎馬,也一起去吧。”夭夭吩咐道,見他又要起身行禮,又添了一句“這幾日免了你所有的禮數”,便攜雲羅、玉紓一陣風地往書房趕。
“將軍走之前不是再三交代了不能出白山嗎?”雲羅小跑著在後追問。
“江源縣三麵環山,陳恭的駐軍便在其中一座山的山腳,那三座山皆是我白山的餘脈,如何算出山?”夭夭停下步子,轉過身,差點與雲羅、玉紓撞在一起,蹙眉道,“你們不覺得這些天日子過得太安穩了嗎?我實在有些擔心阿翁和將軍。楊叔叔那裏隻報喜不報憂的,回回去回回都說‘無事’,也不叫我寫信去軍中,分明是把我當一條廢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