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感陣陣襲來,無止境的下墜。耳畔的風帶來一道輕和的聲音:“該醒了。”
猛然睜開眼,地麵就已近在眼前。在距地麵隻有一尺時身形翻轉落地。腳下的地麵就像湖水一般泛起陣陣漣漪,低頭看著湖水便可見著一身暗紅色衣裝的楚冥。不等她細看周圍,原本白茫茫一片的世界被突然激起的湖水變了模樣。
從湖麵中升起黑色的樓房街道,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就像是水墨勾畫出來一般,楚冥一身的紅衣顯得著實紮眼。再細看便是宵燈會,大人小孩手裏都握著一盞燈,但詭異的是人們並沒有發出聲音。
楚冥往前走去叫住走在她前邊的女子,女子並沒有回應。楚冥再次嚐試,還是一樣。她想搞清楚問題所在,便拍了拍女子的肩膀,“不好意思,想找你……”楚冥咽下後半句話,雙眼睜大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居然沒有五官!!!
楚冥條件反射後退一步,女子那空白的臉龐卻像是一直死死盯著她。然後女子的手朝著臉龐狠狠劃開,鮮血淋漓的傷口看著楚冥背後發涼。
“桀!”刺耳的聲音從她傷口發出,寂靜的街道回蕩著她的叫聲。楚冥身邊的行人頓時停下腳步,白花花的臉龐麵向她,接著便是抬手朝著臉龐襲去。
“桀桀!”
“桀桀——!”
……
耳邊一下子便充滿了嘈雜聲,無麵人一個個都將手中的燈扔下,一瞬間,黑色的樓房燃起熊熊烈火為這個黑白的世界裏新增一道顏色。耳邊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刺耳的聲音變成了孩童的哭泣、火燃燒的聲音、人們的喊叫聲……
楚冥愣在原地,腳下的湖水早已變成浸滿鮮血的土地。“為何會這樣?”楚冥伸出的手顫抖起來。話音一落,耳邊的種種聲音戛然而止,剛剛還在哭泣的孩童猛然轉過頭來,還是沒有五官,臉龐上隻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無麵人再次看著楚冥,“你說為何?”身後傳來一道男聲,一轉頭便看見近在咫尺的臉,從他臉龐滴落的血液沾上衣襟。楚冥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卻撞上別一個人。
“你不知道為何?你怎麼可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們,都怪你們!是你們害的!!!”男子抓住楚冥的肩膀大聲喊道,一張一合的“嘴”流出大量鮮血將楚冥暗紅衣服染得更深。
周圍的“人”也開始叫喊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
不是的……
“你怎麼還在!你們還要折磨我們到什麼時候!”
什麼你們?還有誰?
“好燙啊!你怎麼不感受一下啊,憑什麼!”
不是我!
“放過我們吧!”
我沒有!
……
身邊的“人”拉扯著楚冥,耳邊的指責不斷。“不是的!!!”楚冥想要推開他們,一雙雙手拉著楚冥的肩膀、臉龐、手腳……
楚冥的一隻手朝著昏暗的天空伸出,楚冥絕望的眼淚終於落下,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活人,都是怪物,“誰來救救我!”
“該醒了。”一道輕和的聲音傳入耳中,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一般,隨後便是陣陣破碎聲,昏暗的天空裂開了幾道裂縫,“嘭——”的一聲,天空就像幾塊碎片掉落下去。楚冥身邊的“人”也隨之掉落,同樣掉落的還有楚冥。
再睜眼就又是那片像湖麵的地,和那時候沒有不同。“滴答滴答……”液體掉落在水麵上的聲音傳來,低頭看便是衣袖上的血液在向下滴落,殷紅的血液融入水中綻開一朵朵血色的花。
楚冥抬起手便見到衣袖被利器劃破露出一條狹長的傷口,傷口邊的鮮血和邊上的衣袖顏色幾乎毫無差別,楚冥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一陣疼痛,嘴角抽了抽。不等她抬起另一隻手那個聲音再次傳來,“該醒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劍光,隻是一瞬間楚冥的胸膛就被穿過了。這短短的一瞬間楚冥隻來得及看來人一眼,卻隻見到了對方額間金色的紋路,像一隻開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