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疲憊地回到他們的家,他最近消瘦了太多,連那雙充滿朝氣的眸子也沒了以往的光彩,宸也想抱抱他,可宸也明白自己早已離開人世,他握緊雙手,有些不甘,他想拍打一旁的窗戶弄出些聲響或異常讓少年注意到他還存在。
少年將西裝脫下換上白色睡衣,拿起杯子衝了包咖啡,他半坐在廚房櫥櫃上,悵然若失道:“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他將唇一抿,又否定的搖搖頭:“不在就是不在了,也沒什麼說的了。”
少年就像貓,他的名字叫觀月初。 他們相識在國二,觀月是網球部經理,宸也畫畫時總會情不自禁走到那,每次去的時候,不論觀月看見與否,他都會放兩顆櫻桃糖在觀月休息的地方。
觀月有天實在憋不住氣了問道:“嗯哼,你這是什麼意思?”
宸也未語先笑,從口袋裏拿出兩顆櫻桃糖,道:“這是給你的報酬,我每次的功課都是你給了靈感。”
觀月初故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宸也望見他轉過身後的偷笑,忽的想起第一次見麵。
自己當時正為功課發愁,到底畫什麼好,天空…玫瑰…或者說人?這些都畫膩了,也過於平凡,不能滿足宸也的虛榮心。
宸也貪戀著極致的美,他像一頭餓狼在尋找自己的獵物,紅玫瑰的香氣四溢,薔薇的刺不小心劃到他的手指,血很快溢出來,宸也如夢初醒。
他剛準備將手指放到嘴裏把血含掉,便被一隻手打斷他的動作,那是隻很漂亮的手,象牙白,淡粉修剪整齊的指甲,纖細手腕,對於視覺動物的宸也來說,這簡直就是天賜寶物。 他抬頭,這手的主人,很漂亮。
少年冷清的張口道:“不幹淨。”,說完就拉起宸也到澆花的水龍頭處,將水龍頭打開。
冰冰涼涼的水淋在傷口上刺痛刺痛的。
“疼。”,宸也小聲道。 “嗯哼,我知道。”,少年從口袋裏拿出來創可貼,認真的給他貼上。
“謝謝。” 說來,自己有時候是真的很不省心。
墨發少年隻是點點頭,“沒什麼問題,我先走了。”
宸也還有話想說,但,不知如何開口。
隻能看著少年漸漸的離開在小道上,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見少年背過去的時候輕笑了。
少年笑起來總是那麼好看,含情脈脈。印象裏,他的眼睛永遠帶笑。
可如今,再也看不見他的笑了,他的眉眼都是疲憊和滿滿的想念。
宸也的心很疼很疼,按理說,他現在是隻鬼,是不會感覺心跳的,但他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劃開。
“我也在想你愛你啊,觀月,隻是你聽不到我的聲音…”
即使外麵的太陽炎熱到可以蒸雞蛋的程度下午東京醫院心理科門口還是排滿了人。忍足侑士打了杯熱水走進醫務室,脫下白大褂 ,看了眼時間。
下午四點四十九分。距離下班時間一分鍾 。
護士栗栗子小姐正在門口照顧著病人,為他們遞水。
病人很多今天是看不過來了,再加上,他今天有個特別的病人。
忍足侑士想了想,向候診室走去,懷著歉意道,“不好意思,各位,現在是下班時間。如果是專門找我醫治的,明天請再來吧。”
栗栗子有點驚訝,這是她工作以來,第一次看見忍足醫生準時下班。忍足醫生很熱愛這份職業,每次都工作到換班的醫生來才下班。
病人不免抱怨。忍足侑士風趣道,“你們可以和我的同事幸湘小姐一對一約會呢。我還想著呢。可惜了,唉。”
他故意用關西腔說這段話,最後結尾又很傷心的歎了口氣,那模樣還真把病人們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