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我已經在醫院,隻不過這次出現在眼前的不再是小榆,而是付靳年
“吟知?你醒了?!”
說完,付靳年激動的按響了床頭鈴,不一會兒,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對我逐一排查後,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囑咐了幾句後,便離開了,付靳年坐下來,拉起我的手,眼眶竟有些濕潤,他聲音有些哽咽
“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朝他笑笑,回握住他的手
“哥,你哭鼻子了”
付靳年擦掉眼角的淚珠,傲嬌的把頭偏向一邊
“胡說,你哥我才不會哭”
“是是是,這幾天在你病床前哭的跟孟薑女一樣的是別人”
是陳念安,他提著果籃來看我了
“臭小子!找揍呢!”
陳念安靈活的躲過付靳年的肘擊,把果籃放在我床頭,和我聊了會兒就和付靳年離開了,說是讓我好好休息
後來聽陳念安說我昏迷後的事,我才知道,原來我最後看到的是真的,沈嶽在看到我渾身的傷和被血浸濕的衣服時,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一個大老爺們,半跪在我麵前不停的叫我,陳念安將我抱回永安市時,沈嶽先一步走到付靳年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做好心理準備,下一秒早早等在機場的付靳年迫不及待的朝我走來的步子一頓,愣在原地,無肆也愣在原地,隻見陳念安抱著渾身是傷,被血染紅的衣服的我,以及跟在後麵一瘸一拐的張輝,沈嶽上前攙扶著張輝,護士接走張輝後,付靳年緩慢的朝我走來,他想像小時候我受傷一樣撫摸我的頭,可這次他卻不敢碰我,他怕弄疼我,最終他沒有跟去醫院,而是回到警局,發了好大一通火,誰勸都沒用,局長的辦公室被他砸得稀巴爛,也沒人敢攔著,就連局長鄭峰也是隻敢站在門口,發完火,付靳年才魂不守舍的來到醫院,看著在急救室的我,他心疼的恨不得躺在裏麵的是他,後來他又從何亦方嘴裏得知我受過的折磨時,差點把警局的屋頂掀翻
對了,何亦方就是無肆,他任務結束後,時不時來看了看我就回到家屬院去和他老婆孩子團聚去了
兩個月後,在我威逼利誘下,付靳年終於是不再讓我住院了,出院後,我在審訊室見到了薑茶,他要求見到我,才肯交代所有事情
“阿初,你接近我,從來都隻是為了任務嗎?”
“是”
“那你對我的好,對我的愛呢?也是騙我的嗎?”
“薑茶,你覺得我會愛上一個殺人犯嗎”
薑茶低下了頭,身體微微顫抖,隨後他哽咽的問我
“阿初,我不想的…”
“就算你一開始有苦衷,那後來呢,幸雨幸川呢?那個被你用來試探我被放血的兄妹呢?”
遲安沒說話,隻是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遲安,別為自己找借口,認罪伏法,是你唯一的路”
等了許久,遲安都沒再開口,我起身想走時,遲安略微哽咽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阿初…你能不能…愛我哪怕一秒…”
“如果你是遲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送上法庭,如果你是薑茶,是在花店和我賣花,陪我喂流浪動物的薑茶,或許我會愛上你”
說完,薑茶愣愣的看向我,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最後我離開時他最後和我說了一句話
“阿初,如果重來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當時我的回答是什麼呢
“等你活著出去再說吧”
我走後,薑茶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第二天,他便自殺了
回到家裏,媽媽抱住我,一會兒摸摸這一會兒摸摸那的,看到我身上的傷疤後,媽媽抱住我抽泣
“乖孩子,你受苦了”
“媽,我沒事兒”
在家裏調整好心情後,我求了沈嶽三天,他總算是鬆口帶我去我父親的墳墓前去祭拜,我想過會是在一個山頭,也想過會是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偏僻的地方,唯獨沒想到是在烈士陵園
“沈叔叔,不是說緝毒警察犧牲後,直係親屬還在的話,不能立碑嗎?怎麼我爸爸還會葬在…”
剩下的話我沒再說,因為我看到沈嶽停下來的一座墓碑前的空白照片和下麵的一個警號
“付隊去世後,原本組織也沒想立碑,在我再三堅持下,才有了這塊碑”
我站在爸爸的碑前,久久沒有動靜,付靳年察覺到我情緒不對,把沈嶽帶走了,我一個人和爸爸呆在一塊,突然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莫名其妙的委屈占據我的喉嚨,疼的我發不出聲音,隻能跪趴在爸爸的墓碑前麵痛苦,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哭,是兒時缺失的父愛,還是瀕臨死亡時腦海裏關於爸爸的碎片記憶,哭了不知多久,我漸漸有了困意,夢裏,爸爸的臉開始變得清晰,爸爸抱起小時候的我在家門口轉圈,又背著我穿過大街小巷,在我受欺負時為我撐腰,夢裏的我有爸爸,我的爸爸沒有錯過我的童年,我很幸福
八月十四,我考進了警校,早在飛機上時我就讓沈嶽瞞著付靳年改了誌願,後來得知我要去警校時,付靳年追著沈嶽跑了好幾公裏,哈哈哈哈,這可苦了快奔四的沈嶽了,那天,付靳年就差沒掏出槍,沈嶽因為跑岔了氣,跑得亂七八糟的,害得倆人摔了個狗啃泥
出乎意料,陳念安也在這所學校,他比我大一屆,於是,他每天都開始壓榨我,美名其曰是為了鍛煉我,但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就是把我當做他的丫鬟,唉,誰讓我欠他的呢,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