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在外麵等著，見萬姈慌慌張張衝出來，連忙追上去，“小姐！”她看萬姈捂著嘴，心中疑惑，以為她和萬姝吵架了，“三小姐打你了？”小桃小心翼翼。
萬姈臉紅著，見她一問，連忙把手放下，“說......說什麼呢，她哪會打人。”萬姈此刻是不好意思叫出萬姝的名字，一想起她就腦海裏就會自動開始回味剛剛的感覺，她不免得臉更紅，“沒什麼事。”
小桃見她這樣講，趁她把手放下時偷偷瞅了兩眼她臉上的紅暈，雖然不明白萬姈為何從萬姝房裏出來會臉紅，但也了然應該是沒什麼事情發生，躲在萬姈背後偷偷笑了兩聲打趣，“三小姐房裏不知道燒了多少碳火呢，把小姐您的臉燒得這樣紅！”
語罷，萬姈心裏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掐住她的臉，“少來！”小桃臉上笑嘻嘻的，含著口水求饒，“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萬姈這才放手，哼一聲扭過身子大步朝前走，隻是臉上依舊泛著可疑的紅暈，小桃揉揉臉，嬉皮笑臉地跟上去，沒再問發生什麼。
隻是萬姈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看著她，“小桃。”小桃立馬停下，見她神情嚴肅，收了笑臉，“怎麼了小姐？”
“我想問你個問題，我問完你別生氣。”萬姈眨眨眼睛，小桃有些疑惑，“啊？”一聲，“什麼問題......”她神情單純，萬姈把話在嘴裏過了幾遍，試探著開口，“你......呃就是你，有沒有，”她猶豫地拉長尾音，小桃歪歪腦袋，“什麼？”
萬姈張張嘴，語速緩慢地，“被人，親過啊？”
“啊！？”小桃的臉瞬間爆紅，不禁驚呼出聲，“小姐你在說什麼呀！”這是能問的嗎！
萬姈連忙上去捂住她嘴巴，“噓！小聲點！”她看看周圍，壓低嗓子，“都是人呢！”
“哦哦，”小桃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漲紅著臉用氣聲問道，“小姐你問這個幹嘛？”
“我就想問問嘛。”萬姈眼珠子亂瞟，看看腳尖，摸摸鼻子，“你就說有沒有。”
“.....當然沒了！我，我還沒有喜歡的人呢！”小桃跺跺腳，聲音越說越小，捂住自己發熱的雙頰看著萬姈，萬姈倒是隻聽見後半句，“喜歡的人？你有喜歡的人？”她一臉八卦，“誰啊？我認識嗎？”
“小姐你說什麼呀！我說的是沒有！我才沒有喜歡的人！”小桃氣鼓鼓地嘟嘴，“倒是小姐你！怎麼今日總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哈！這很奇怪嗎？”萬姈不覺得有什麼，雖然八卦是八卦了點，可是又沒什麼不能說的，“當然了！”小桃頂嘴道，“哪有問別人有沒有被，被親過的呀！”她把親字念得小聲，萬姈覺得她這樣搞笑極了，為自己辯駁，“不問怎麼知道有沒有被親過，你又不會主動告訴我，我這是關心你！”
“小姐還是多多關心自己吧，省得每日去找三小姐都要被訓一頓，”小桃正是伶牙俐齒的年紀，說完還有些不服氣，“小姐這麼想知道怎麼自己不去嚐試，偏偏來問我？我可不想和別人親嘴！”
“哎呀！”萬姈忽然羞澀起來，捂著自己的臉樂得跟朵花似的，“你怎麼知道我親過嘴。”她杵杵小桃，“真是瞞不過你，有這麼明顯嗎？”她不好意思起來。
“什麼？”小桃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姐你......”她愣愣地看著萬姈，在腦子裏組裝萬姈的語句，你，怎麼，知道，我，親過嘴......
“啊！”小桃大叫一聲，驚慌失色，小姐和別人親嘴了！
她看著萬姈結結巴巴，“小小小姐你你”，萬姈被她嚇了一跳，奇怪地看著小桃，小桃一句“你怎麼和別人親過嘴”卡在嗓子眼裏愣是說不出來，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和誰誰啊？”
“這能告訴你？”萬姈自然是守口如瓶，一句親過嘴就能把她嚇成這樣，再說是和萬姝她不得嚇暈過去，不過她現在過了剛剛羞澀的勁兒，想起來萬姝親她，她忽然得意地不行，硬生生多了幾分要說出口的衝動，見小桃的臉色從震驚到接受再到平複，她想半天又添了一句，“今天剛親的。”
“噢，”小桃下意識接了一句，“今天啊......啊？”今天！？
小桃剛剛恢複平靜的心情登時又炸起來，但是萬姈早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跑了，她隻能帶著一腦子過量的信息追上去，“小姐你等等我！”
啊！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接連幾日南楚雲的人都登門萬府商討婚事，一樁樁一件件流程還沒完全商討結束，他要娶萬晴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南楚雲這突然的婚事，眾說紛壇之下傳出了不少版本，連萬華國上朝，都隱約聽到了不少，但他自從那晚後，再沒在府裏開過口。
這幾日天氣漸冷，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退朝後，他思量再三，回到書房提筆寫了一道請安折子。
寫下第一個字，他深深感覺到自己真的老了，筆畫已經不再像先前那般豐筋多力。
但他無暇顧及，隻是不停地寫著，等最後一個字寫完，他深呼一口氣，將筆放至一旁，拿起折子瞧著。
近來發生了許多萬華國無法掌控的事，這些事讓他深知自己即使坐上國公的位置，可能力依舊有限，他運籌帷幄忠心盡職大半輩子，可世上之事瞬息萬變，有些事，他已經盡力了。
他所追求的中庸之道，從那晚知雲院裏出來，已被擊碎成為破爛不堪的碎渣，他竭力拉扯，辛苦維持了半輩子的局勢和平，終究還是被打破了。
萬華國歎口氣，但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
“噔噔噔”，門外的管家敲門詢問，“老太爺，四殿下府上的人來了。”
“不見。”萬華國簡單明了的回絕，他放下折子，將其折疊起來收到胸前，
管家不再多話，轉身去回萬慶書。
萬華國看向窗外，枝丫光禿，殘餘的枯葉片片紛飛，木桌已經有了稍許冰人的溫度，他拿起一旁的拐杖，拄著打開門，伸手接了一手寒風。
要入冬了，他想。
皇宮裏，林程雙剛把徐斯打發走，恭福便彎著腰又上來，“又怎麼了？”林程雙閉著眼睛享受綠綺的按摩，眼皮都懶得抬。
“娘娘，公子來了。”恭福低眉順眼道。
林程雙聽見林謙鈺來，伸手拍了拍綠綺的手背，綠綺會意停下，“讓他進來，正好，本宮也十幾日不曾見他了。”林程雙稍稍坐直身子，恭福“哎”一聲去領林謙鈺，綠綺也低著頭下去準備茶水。
林謙鈺一踏進，林程雙便看見他，招呼著讓他坐下，“鈺兒，快來。”
林謙鈺含笑走過去，行了個禮，“姑母。”
林程雙嗔怪他，“還行禮，又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了？”但她並非真的生氣，拍拍桌子，“近來家裏可安好？”
“托姑母的福，自然是一切安好，”林謙鈺熟練在位置上坐下，正巧綠綺端了茶上來，“姑母可還好？”他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