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總是沒有辦法恨薛年,尤其是她聽完程凇的話之後。
唐月碰見程凇是在一個午後,臨近年關的冬日並沒有什麼很好的天氣,溫度很低,又下著小雨,她記得出門前無意瞟到手機給她推送的消息,a市即將迎來冰凍天氣。
剛出門的唐月猶豫了很久,想著要不要留在家裏,畢竟外麵是真的很冷,寒風吹進骨子裏,讓人咬一咬牙都無法出門,但唐月想起了之前老師給她打的電話。
許久未見老師了,那個傲嬌鬼好不容易肯打個電話讓她過去看望,唐月實在不想就這樣拒絕老師,好在她停留在外麵的時間並不長,從家到車再到老師家,似乎並沒有很長的時間能夠停在外麵——如果她沒有遇見程凇的話。
當時她正從老師家出來不久,看見路邊的蛋糕店,心血來潮的想過去買個蛋糕。
她就是在蛋糕門口碰見的程凇。
程凇見到她很吃驚,一點也沒有受人之托的“偶遇”,唐月稍微放下心,要是薛年為了糾纏她連程凇都喊出來,她可能真的不會再原諒薛年了。
吃驚的同時程凇好像有一點開心,她看見程凇那張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眉眼彎彎了,不露聲色的,悄然的,但還是被一直打量著她的唐月發現。
作為三人小團體為數不多的朋友,唐月自然還記得程凇,程凇似乎變了些,變的要開朗了許多,讓認識她的人覺得她現在一定很幸福。
從來不吃甜食的程凇出現在蛋糕店,雖然是猜測但大概率是給對象買的;話少的程凇一向討厭沒有意義的對話,但她現在主動提出和唐月敘舊;從骨子裏就透露出漠然的她現在也開始關注外界。
全世界都在幸福,就她還在和薛年死磕,這讓唐月感到頹廢。
程凇話少,與唐月的敘舊其實也隻是說了兩句從前的事,直到快分別的時候,程凇說,下次讓薛年帶你出來,我和我女朋友請你們吃飯。
雖然這種事沒必要和一個不經常聯係的老同學說,但唐月不想和薛年再扯上一絲模糊的關係,她暗了暗眼神說:“我已經沒和薛年在一起了。”
顯而易見的,程凇聽到這件事比偶遇到她還要震驚,唐月和程凇這麼多年同學以來,不說第一次,但的確很少見到程凇有這麼大的情緒表示。
所以她沒忍住小小震驚了一下:“有這麼驚訝嗎,幹嘛露出這種表情。”
程凇猶豫了幾秒,半起的身子又坐了下來,思考了一會後溫溫吞吞的開口:“薛年在國外很想你。”
似乎又覺得這樣表達的不太對,擺了擺手示意唐月先不要說話,然後重新組織了語言,對唐月說了難得的一大長串話。
“薛年在國外的確很想你,我們從來沒有看見薛年旁邊出現任何一個稍微有一點曖昧的人,薛家對她在國外除了最基本的條件外,沒有給任何的支持。隨後又表示如果她在國外沒有達到她們的預期的話就要她一直留在國外,那天她頭一次在我們麵前抽了煙,還破天荒的找我來喝酒。”
程凇能知道這麼多,大部分是因為薛年的醉酒,模糊不清的喊著唐月的名字,還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最後卻隻是擦了擦眼角的淚,倒頭睡在了程凇的旁邊。
唐月聽到薛年抽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隨即鬆開繼續聽程凇講話。
“隨後薛年更加努力的學習,交際,變得越來越忙,卻在那次之後會偶爾來找我聊天,她說她幹了一件錯事,她說能不能請我幫忙教一下她怎麼追人。”說到這程凇扯著嘴角輕笑了一下,真是急病亂投醫,居然來問她,程凇如今覺得這也挺好笑的。
唐月似乎也覺得好笑,但眼中更多的是緊張和難過。
終於在程凇的一大段描述中,唐月聽到了她一直糾結的事。
程凇說:“薛年一直都很喜歡你,她從來沒有隻是因為寂寞才答應和你交往,她總是和我說你怎麼怎麼好,盡管我並不是很想聽,薛年這麼努力一半是為了盡快撐起薛家,一半是為了能更早見到你。”
程凇講著講著忽然腦中閃過薛年當時和她講這些事的神情,整個人比平日裏要精神一些,眼神有光彩一些,但到最後總是以落寞收場,薛年一直都知道,她這件事完全的錯了。
三個人當中,看似唐月最不學無術,最不務正業,但陸歲總說唐月活得很自在,活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