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本體
回憶，停止了。白曉玉等待了許久，再沒有新的回憶湧出來。她再次跟隨著感覺，繼續向前走去。
山下，斜依在山坡上一塊房屋大的山石正麵，露出一個一人高的洞口。白曉玉走到洞口前，發現山石隻是一個空殼，透過洞口向內看，會發現洞內的地麵完全是空的，有一條傾斜的地下通道，一直通到地下深不見底的地方。白曉玉沒有遲疑，她好像知道通道的盡頭有什麼，向著無盡的黑暗走了下去。
沒有多久，外界的光亮就再也無法照進這裏。四周已經成了一團漆黑，可雖然黑暗，不知道是白曉玉能黑暗中視物，還是她實在太熟悉這條道路，她好像完全沒有被黑暗影響腳步依然走的飛快。
黑暗中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道路並不是筆直的，走一段就拐彎，看來這條路是螺旋向下。終於，螺旋的道路變成了筆直，直走出感覺有一兩裏距離，前麵可以看見一點兒微光。通道，已經走到了頭。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從石頭裏挖出來的房屋。看不見光源在哪裏，可是房屋裏並不黑暗。能看到裏麵有許多器具。如果是現實的警官白曉玉，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裏所知道的知識裏，這裏形狀古怪的東西沒有一件是能夠認識或者說出用途的。可是化妖的白曉玉卻一眼認出，這隻是些生活用品而已。
妖怪，也有妖怪的生活，是嗎？不知道是回憶，還是現實中的白曉玉在想。
白曉玉走進不大的房間。當然，不大是對比。比警官白曉玉自己蝸居的房子還是大不少的。雖然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放的就算用人類的標準也很整齊。想到自己豬窩一樣的房間，警官白曉玉的意識居然覺得有些慚愧，好像輸給這個妖怪了一樣。
妖怪白曉玉走到一麵牆前，忽然做了一個動作。隻是做了一個動作，既沒有觸碰到牆壁，也沒有碰到房間裏其他東西。可是堅硬的牆壁忽然放出幽藍的光芒，然後牆壁仿佛消失了一大塊，眼前出現了一汪水。豎著的，懸掛在牆壁上，卻靜止的一汪水。白曉玉知道，這隻是一麵鏡子。不管願不願意，白曉玉終於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好吧，不算很難看，挺帥氣的。”壓抑住各種複雜的感情，警官白曉玉強迫自己想。
鏡子裏出現的，是個修長的身體，雙腿膝蓋向後輕微彎曲，動作微微像鳥類的站立的姿勢，不過彎曲的不明顯，被白皙的皮膚包裹的雙腿粗看和人類女性雙腿的區別並不很大。不過這雙腿下的雙足卻不像人類的腳，隻有四根的腳趾微微分開，就算不看尖如利刃的指甲腳趾也比人類腳趾長出不少。
“我還以為會變得像鳥人一樣。”白曉玉像流氓一樣雙眼從自己的腳慢慢向上劃，因為現在的自己一絲不掛，雖然和人類女性細微不同，可是當眼睛從腿掃到腰的時候白曉玉還是知道這個妖怪也是個女性。